第11章 重回槐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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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蝶再次看到村前熟悉的大槐树时，已过了第二天的正午，夏日午后陷入沉睡的大槐村格外的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将这份安静衬托了几分。
红蝶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回来了。可真站在村口时她却犹豫了，其实在火车站的时候，她是想要买一张没有目的地的车票的，可不知为何，她到窗口的时候这个目的地却成了家。
从她离开云老那里后，兜里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动静。她在庆幸的同时，也心虚的意识到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
红蝶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下心底的骚动和委屈，还是挪动脚步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吱呀……”
岁月留下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的刺耳。打断了院中葡萄藤架下正在独自下棋的老爷子的思绪。
待看清楚走进来的是红蝶时，老爷子微微错愕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演习取消了，没我的事了我还留在那里干什么。”红蝶尽量的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葡萄架下将行李放下，“省的您老总惦记着我有没有给你闯祸啊！”
老爷子心里可是清楚为什么让孙女跟着老伙计去京都的，没道理这么快就回来，他将手中的象棋放下，起身道：“没有惹事就好，浑身灰土土的，先去洗把脸，我去给你切个西瓜。”
“哎！”红蝶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朝着葡萄架下的水井走去。
而老爷子转身进了房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老伙计的电话就打了过去，许久，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冷漠又年轻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我找云啸虎。”
电话那头的满脸疲倦的云烈皱了皱眉，现在很少有人这么直呼爷爷的名字，“哦，我爷爷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老爷子不疑有他，便乐呵呵的道：“不方便就算了，等他闲下来的时候，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说我是红军，他就知道了。”
“哦，好的。”随即老爷子便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云烈在书桌上的便签本上记下了红军的名字，后面附上了来电显示上的电话。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过，走出书房的那一刻，云烈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在小宋给他整理的红蝶的资料中出现过。
云烈停下了脚步，折身返回到书桌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昨天爷爷突然昏倒，一家人都没有顾上离开的红蝶，后来有让小高去找，也没有找到。
现在想想，她应该是回家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云烈的思绪，“红爷爷，还是我，我就是想问一下红蝶到家了吗？”
“哦，那丫头啊！刚刚到家，还有事吗？”老爷子透过窗户看着坐在葡萄藤下往这边张望过来的孙女，连忙问道。
“没有了。”
“那我挂了？”
“嗯！”
老爷子听到对方的回复，便挂断了电话。顺手拿起放在窗沿上的西瓜刀，走了出去。
“今儿早刚从李老头地里摘的西瓜，尝尝！”
书房里，挂了电话的云烈的心里突然就轻松了许多，现在的云烈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红蝶的关心，只是觉得既然红蝶从他家里离开，他就有必要确定一下她的安全。
出了书房，再次回到那个被压抑弥漫透不过来气的客厅，云烈深刻的感触到爷爷对这个家的重要性。
云烈的目光落在云老得房间门上，现在的他，心里也很自责，但在给他一次机会，就算是知道了爷爷的病情，他依旧不想妥协，只是方式会缓和一些，但也许这样爷爷的状况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遭。
这时，云老得房间门被从里打开，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医生走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云雷、云裳、季秋霜、李兆强还有其他几位云家的亲戚都围了上来，眼神期盼的望着这位老医生。
云裳率先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朱教授，我爸怎么样？”
朱教授伸手摘下嘴上的口罩，面对着这些充满希冀的眼神，叹了口气，“暂时没有危险，但是恐怕撑不过这个夏天，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在剩下的时间内多陪陪老爷子，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忤逆他，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再也经受不住刺激了。”
精神已经紧绷了一夜，接受不了现实的云裳当场就险些晕倒，虚弱的靠在丈夫李兆强的怀抱中。
就连一向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云雷，此刻的眼眶也红红的，一夜未睡的声音听上去沙哑而低沉，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真的不能做手术吗？”
朱教授心有戚戚焉，但是在事实面前，他还是摇了摇头。
一阵呜咽声在客厅响起，云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发出声响的妻子季秋霞，没好气的训斥道：“爸这还没死呢！哭什么！”
云烈看着母亲连忙捂住的嘴，回想着朱教授的话，心里一阵绞痛，透过门缝看着里面床边堆满的器械，经历无数生死，也亲手宰割过无数生命的他，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么一件可怕的事情。
朱教授走后，整个客厅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云老得身体已经不是云家的家务事，而是牵涉到整个军界。
“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外传。”云雷郑重的看着屋内的人，严肃的说道，“知道了吗！”
屋内的人不是在军界就是在政界拥有一席之地的人，自然不会分不清轻重，相继点了点头。
云雷见都明白，也就下了逐客令，“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们别守在这里了，都回家吧。”
云烈帮着父亲将几人送出了院子，回来时，走在前面的云雷脚步一停，转过身来抬起手拍了拍云烈的肩膀，“儿子，不要再去顶撞你爷爷了，这件事确实是你不对在先，那姑娘我看着也不错，若是你爷爷执意让你娶她，就娶了吧，你总是要结婚的，比起你妈给你张罗的那些门当户对的，还不如这个好。”
“爸……”云烈的声音中含着不甘，他想娶的是他爱的人。
云雷却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重重的在云烈肩膀上拍了两下，留下云烈一人，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站在原地的云烈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心在次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再想起结婚的事，心里的不甘竟然减少了几分。
甚至他已经开始了反思，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已经有了一些动摇。可是就这么和一个一点也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谈婚论嫁，他还是有一点排斥。
接近黄昏的时候，云老渐渐转醒，醒来后的他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红蝶那丫头呢？”
屋内的人面面相嘘，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老爷子身上了，自然忽视了红蝶。
云烈看着爷爷的呼吸有些急促，还是开口老实答道：“上午她爷爷来过电话已经安全到家了。”
“去，把她接回来。”云老显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云雷见情况不妙，想起朱教授的嘱托，连忙开口劝道：“爸，您别着急，这结婚的事也得考虑下姑娘的想法，等你病平稳一些，再让烈儿去。”
听了他的话，云老得心情才有些平复，呼吸也渐渐平稳，云老得身体还是弱，刚刚醒过来才这么大会儿，就疲惫的不行，“明……明天就去……”话音一落，又沉沉的睡去。
屋内的人也都松了口气，也都不再守在床边，又来到了客厅。
季秋霞第一个就忍不住了，不满道：“那丫头有什么好的，让爸对她那么上心，难道还真让烈儿把她娶回来不成。”
“你少说一句你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爸那边刚刚稳定，妻子就开始抱怨，云雷说起话来丝毫没有给妻子留情面。
季秋霞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是儿子的事她怎么能不上心，“难道明天真的让烈儿去接那丫头不成？”
“我去！”这回回答的不是云雷而是云烈。“爷爷的病最重要，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们都不要操心了。”
“可是……”
季秋霞还想对着儿子说什么，却被一旁已经恢复过来的云裳拉住，劝道：“嫂子，现在爸都病成这样了，你就让云烈按照他的话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秋霞看了看一脸不快的丈夫，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当红蝶再次看到村前熟悉的大槐树时，已过了第二天的正午，夏日午后陷入沉睡的大槐村格外的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将这份安静衬托了几分。
红蝶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回来了。可真站在村口时她却犹豫了，其实在火车站的时候，她是想要买一张没有目的地的车票的，可不知为何，她到窗口的时候这个目的地却成了家。
从她离开云老那里后，兜里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动静。她在庆幸的同时，也心虚的意识到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
红蝶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下心底的骚动和委屈，还是挪动脚步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吱呀……”
岁月留下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的刺耳。打断了院中葡萄藤架下正在独自下棋的老爷子的思绪。
待看清楚走进来的是红蝶时，老爷子微微错愕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演习取消了，没我的事了我还留在那里干什么。”红蝶尽量的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葡萄架下将行李放下，“省的您老总惦记着我有没有给你闯祸啊！”
老爷子心里可是清楚为什么让孙女跟着老伙计去京都的，没道理这么快就回来，他将手中的象棋放下，起身道：“没有惹事就好，浑身灰土土的，先去洗把脸，我去给你切个西瓜。”
“哎！”红蝶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朝着葡萄架下的水井走去。
而老爷子转身进了房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老伙计的电话就打了过去，许久，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冷漠又年轻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我找云啸虎。”
电话那头的满脸疲倦的云烈皱了皱眉，现在很少有人这么直呼爷爷的名字，“哦，我爷爷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老爷子不疑有他，便乐呵呵的道：“不方便就算了，等他闲下来的时候，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说我是红军，他就知道了。”
“哦，好的。”随即老爷子便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云烈在书桌上的便签本上记下了红军的名字，后面附上了来电显示上的电话。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过，走出书房的那一刻，云烈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在小宋给他整理的红蝶的资料中出现过。
云烈停下了脚步，折身返回到书桌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昨天爷爷突然昏倒，一家人都没有顾上离开的红蝶，后来有让小高去找，也没有找到。
现在想想，她应该是回家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云烈的思绪，“红爷爷，还是我，我就是想问一下红蝶到家了吗？”
“哦，那丫头啊！刚刚到家，还有事吗？”老爷子透过窗户看着坐在葡萄藤下往这边张望过来的孙女，连忙问道。
“没有了。”
“那我挂了？”
“嗯！”
老爷子听到对方的回复，便挂断了电话。顺手拿起放在窗沿上的西瓜刀，走了出去。
“今儿早刚从李老头地里摘的西瓜，尝尝！”
书房里，挂了电话的云烈的心里突然就轻松了许多，现在的云烈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红蝶的关心，只是觉得既然红蝶从他家里离开，他就有必要确定一下她的安全。
出了书房，再次回到那个被压抑弥漫透不过来气的客厅，云烈深刻的感触到爷爷对这个家的重要性。
云烈的目光落在云老得房间门上，现在的他，心里也很自责，但在给他一次机会，就算是知道了爷爷的病情，他依旧不想妥协，只是方式会缓和一些，但也许这样爷爷的状况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遭。
这时，云老得房间门被从里打开，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医生走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云雷、云裳、季秋霜、李兆强还有其他几位云家的亲戚都围了上来，眼神期盼的望着这位老医生。
云裳率先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朱教授，我爸怎么样？”
朱教授伸手摘下嘴上的口罩，面对着这些充满希冀的眼神，叹了口气，“暂时没有危险，但是恐怕撑不过这个夏天，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在剩下的时间内多陪陪老爷子，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忤逆他，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再也经受不住刺激了。”
精神已经紧绷了一夜，接受不了现实的云裳当场就险些晕倒，虚弱的靠在丈夫李兆强的怀抱中。
就连一向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云雷，此刻的眼眶也红红的，一夜未睡的声音听上去沙哑而低沉，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真的不能做手术吗？”
朱教授心有戚戚焉，但是在事实面前，他还是摇了摇头。
一阵呜咽声在客厅响起，云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发出声响的妻子季秋霞，没好气的训斥道：“爸这还没死呢！哭什么！”
云烈看着母亲连忙捂住的嘴，回想着朱教授的话，心里一阵绞痛，透过门缝看着里面床边堆满的器械，经历无数生死，也亲手宰割过无数生命的他，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么一件可怕的事情。
朱教授走后，整个客厅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云老得身体已经不是云家的家务事，而是牵涉到整个军界。
“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外传。”云雷郑重的看着屋内的人，严肃的说道，“知道了吗！”
屋内的人不是在军界就是在政界拥有一席之地的人，自然不会分不清轻重，相继点了点头。
云雷见都明白，也就下了逐客令，“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们别守在这里了，都回家吧。”
云烈帮着父亲将几人送出了院子，回来时，走在前面的云雷脚步一停，转过身来抬起手拍了拍云烈的肩膀，“儿子，不要再去顶撞你爷爷了，这件事确实是你不对在先，那姑娘我看着也不错，若是你爷爷执意让你娶她，就娶了吧，你总是要结婚的，比起你妈给你张罗的那些门当户对的，还不如这个好。”
“爸……”云烈的声音中含着不甘，他想娶的是他爱的人。
云雷却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重重的在云烈肩膀上拍了两下，留下云烈一人，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站在原地的云烈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心在次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再想起结婚的事，心里的不甘竟然减少了几分。
甚至他已经开始了反思，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已经有了一些动摇。可是就这么和一个一点也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谈婚论嫁，他还是有一点排斥。
接近黄昏的时候，云老渐渐转醒，醒来后的他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红蝶那丫头呢？”
屋内的人面面相嘘，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老爷子身上了，自然忽视了红蝶。
云烈看着爷爷的呼吸有些急促，还是开口老实答道：“上午她爷爷来过电话已经安全到家了。”
“去，把她接回来。”云老显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云雷见情况不妙，想起朱教授的嘱托，连忙开口劝道：“爸，您别着急，这结婚的事也得考虑下姑娘的想法，等你病平稳一些，再让烈儿去。”
听了他的话，云老得心情才有些平复，呼吸也渐渐平稳，云老得身体还是弱，刚刚醒过来才这么大会儿，就疲惫的不行，“明……明天就去……”话音一落，又沉沉的睡去。
屋内的人也都松了口气，也都不再守在床边，又来到了客厅。
季秋霞第一个就忍不住了，不满道：“那丫头有什么好的，让爸对她那么上心，难道还真让烈儿把她娶回来不成。”
“你少说一句你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爸那边刚刚稳定，妻子就开始抱怨，云雷说起话来丝毫没有给妻子留情面。
季秋霞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是儿子的事她怎么能不上心，“难道明天真的让烈儿去接那丫头不成？”
“我去！”这回回答的不是云雷而是云烈。“爷爷的病最重要，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们都不要操心了。”
“可是……”
季秋霞还想对着儿子说什么，却被一旁已经恢复过来的云裳拉住，劝道：“嫂子，现在爸都病成这样了，你就让云烈按照他的话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秋霞看了看一脸不快的丈夫，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