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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俊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岔气。“你就这反应?”

    孟夏苦笑:“我和宋佳雯已经分手了,你说迟了。对了,我和赵南也闹翻了。哦,今天我还失业了。我现在没房没车没女朋友没工作,四‘霉’人士。”

    廖俊瞠目结舌。“我只不过去了趟马尔代夫……”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你只不过去了趟马尔代夫,然后连着一个月联系不上你而已。”孟夏斜眼看他。

    廖俊有心辩解,但面对孟夏倒霉的境况,他无论怎么辩解都有点狡辩的意思,索性不解释了。

    “听你刚才的意思,之前联系不上是因为手机坏了,而且是赵南故意弄坏的。”倒是孟夏开始在意。

    “是啊……赵南肯定故意的,当时在机场厕所——就算赵南把手机给我捞起来我也不可能用了不是,再说我赶着上飞机没时间理他,后来用的国外朋友的电话,回来后重新办了张卡。”

    难怪那会儿他怎么都联系不上廖俊,孟夏这才明白。

    “去马尔代夫的是你?赵南没和你一块儿去吗?”孟夏又发现一个疑点。

    “没有啊,就我一个人。哦,对了,开始是赵南提议出国度假,说是天越来越冷了,去暖和点的地方避冬去。我们约了好大一帮人,结果最后赵南说他有事去不了……”

    所以赵南根本没去马尔代夫,什么在国外不方便打钱都是假的。

    可笑自己那会儿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是头傻骆驼。

    孟夏铁青的脸色让廖俊极为不适应,他从来没见过温和谦卑的孟夏露出这样的表情。“孟夏……那个……你也别太恨赵南,他本意不是……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什么!”

    “那就别说了。”孟夏断然道。“你也别担心,就算我恨他,我能做什么呢?我跟他天差地别,他碾死我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劲,我呢?我能做什么?我对他能做什么?”

    听到孟夏说“恨”,廖俊脸上浮现忧色,又听见孟夏的话中充满自怨自艾的味道,他更加不安。“孟夏,赵南确实做错了,不过,赵南又不是圣人,咱们总得允许他犯错是吧,关键是他知错能改,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虽然廖俊口口声声说他选择了孟夏,然而到最后他却是在为赵南帮腔。

    孟夏垂下眼帘:“廖俊,你和赵南什么都有,有钱有势,有不那么完美却足够温暖关怀你们的家庭,爱情也不过是你们奢侈生活中的一点小小的点缀品,你们有无限的未来,会轻而易举的达到我几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廖俊不明白话题怎么转的,稀里糊涂的看着孟夏的侧脸。

    孟夏:“你们不懂像我这样贫乏的人生里,宋佳雯对我多么重要,一栋房子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它不仅仅是水泥砖块砌好的房子,它代表的是我的希望!希望!”孟夏抬起头盯着廖俊,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希望你懂不懂,我的爱情,我的希望,我的人生,都没了……”

    廖俊怔怔的无法言语。

    “还可以有。”

    话从背后传来。

    孟夏身体一僵。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谁。

    “廖俊,我想和孟夏单独谈谈,可以吗?”

    廖俊心里跑过一群草泥马。

    赵南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他听进去多少?背后卖人被当事人抓包的廖俊忙不迭的点头:“行行行,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孟夏背对着赵南坐在吧台前一动不动,赵南背对着门也看不清表情。这两个人对上,尤其刚刚发生过那么不愉快的事件……不会出事吧?

    赵南对付孟夏一根手指头就够了,他会不会……

    担忧的念头在廖俊脑海一闪而过,他随即想到赵南对孟夏那点经不起琢磨的心思,想来赵南不会对孟夏下死手,顶多孟夏受点罪,过后他帮一把就是了。

    廖俊想通,坦然的走了。

    酒吧老板在廖俊准备打赵南小报告的时候就被廖俊打发出去了,廖俊一走,酒吧诺大的大厅就剩下赵南和孟夏两人。

    左边的光亮被什么东西挡住,一片黑暗朝孟夏压过来,带起一阵微风。

    赵南在孟夏左边坐了下来。

    玻璃酒柜映射出赵南的面容和他脸上的淤青。

    孟夏别开脸。

    骂也骂过,打也打过。事情都发生了,无法挽回,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并不知道宋佳雯对你那么重要。”赵南说。

    孟夏心中冷笑。他以为赵南要求和,说软话。

    孰料赵南下一句叫他怒火中烧。

    “好像也不对,我感觉到宋佳雯和之前出现在你身边的女孩分量不一样——不过那不重要,现在我也不后悔,重新再来的话我还是会那么做。”赵南口气淡淡的说。

    孟夏终于拿正脸对着赵南,只是脸色太青。

    “你还记得大学那个学姐吗?”赵南无视孟夏的愤怒,反而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就是对你表示好感很照顾你那个。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我记得她给常帮你在自习室占位子。”

    赵南记忆中已经连面孔都模糊的女孩,对孟夏来说却清晰得仿佛昨天还见过似的。别人色彩缤纷的大学时代,在孟夏的记忆中却是苍白晦暗的,赵南口中的学姐是孟夏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抹亮色之一。

    浅淡而单薄的粉红色,曾经带给孟夏旖旎的幻想。

    可以消失得太快。

    孟夏似乎预感到赵南将要说出口的话,这让他愤怒。

    赵南说:“我知道她对你有好感,我故意接近她,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好上手。”

    孟夏盯着赵南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有病!”

    赵南不怒反笑:“对,我有病。你知道是什么病吗?”说到这里,赵南语气变得急促,一股莫名的兴奋让他几乎连灵魂都在战栗,他简直迫不及待的想把一切合盘托出,尤其是最重要的……

    赵南的眼睛里燃烧着孟夏看不懂的情绪。孟夏没来由的瑟缩了一下,就像他们过去相处时孟夏偶尔会生出的恐惧情绪。

    ‘为什么要怕?做错的不是我,是他对不起我!’孟夏对自己说。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既恶心又变态。”赵南诡异的笑。“我已经病入膏肓。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曾经面临的机遇,你不知道我明明可以给你机会让你站在更好的平台可是这么多年除了有限的金钱之外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你更不会明白我坐视周围的人针对你,看不起你,我统统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因为我要将你掌控在手中,让你除了我没有任何依靠。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我也知道自己行为变态恶毒。但我没想到失控的时候到来时我比自己想象的更愚蠢。

    冲动来得快去得快。

    赵南将心头翻涌的话吞了回去,他没有勇气说出来,他宁愿孟夏把他当成神经病般憎恨也不想在孟夏的眼中看到对他的鄙夷。

    赵南随手抓起吧台上的啤酒咬开盖子,猛的灌了一口。黄色的液体濡湿了虎口雪白的纱布。那是孟夏上次咬的伤口。

    孟夏移开视线,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原来他的感觉是真的,他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赵南,他所以为的赵南和真正的赵南并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的情谊应该在今天结束了吧!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过呢?

    孟夏起身,园凳的不锈钢圈足与地板刮出刺耳的声音。

    赵南一把抓住孟夏的手,制止他离开。

    “我说的是真的,你想要的,你的希望,你的未来都还可以有。”

    孟夏忍不住讥讽:“做原来那个被你玩弄于鼓掌的傻子,再接受你的施舍吗?”他用力甩开赵南的手,没甩开,干脆将赵南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带着绝望和悲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南仰头将一瓶啤酒全灌进喉咙,一边咳一边灌,喝完一瓶再开一瓶,大有就此醉死在酒吧的意味。

    喝了七八瓶,他突然将酒瓶狠狠的往地上摔,碎玻璃溅向四面八方。

    赵南对着虚空大吼:“没完!孟夏,咱们还没完!”

    没有人听见他的呐喊,他想说的话也没有人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不的地雷……

    压力山大,我尽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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