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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材精悍，眼神狠戾。一条狰狞的疤痕由左到右贯穿整张脸，像是被人一刀把脸劈成两半，可怕异常。
男人一只眼睛看手机里的照片，一只眼睛盯着被手下制住的青年。
“没错。”他点点头。“揍吧。”
“救——呜呜……”青年被堵住嘴拖到阴影处，遭受拳打脚踢。
这几个人都是职业流氓，相当清楚打人打哪儿最痛，打哪儿致命，打哪儿让人痛却不会致残。
刀疤男人点燃一支烟，享受般的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耳边听见的痛苦闷哼和拳头击打在肉体的声音让他更为兴奋。
抽完两支烟，他叫停。
青年蜷缩在垃圾桶旁边，刀疤男人走过去踢了两脚，换来他轻微的□□。“小子，胡总托疤哥来找你讨点东西，胡总说了，什么东西你心里有数。”
孟夏根本没听清楚刀疤男人说了什么，他脑袋被人按住往墙壁上撞了一下嗡嗡嗡的响，直到刀疤男人不耐烦的说了第二遍。
“没有。”孟夏说。
刀疤男人无声的笑了笑，将烟头按在孟夏脖子上。孟夏发出一声惨叫。
“这只是开胃小菜。有还是没有？”
疼痛渐缓，孟夏咬牙忍过。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在胡总办公室为了求得一线生机胡说八道，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姓胡的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早晚断子绝孙！
心里骂得再狠也对眼下于事无补。如果早知道胡总会来这一手……不！凭什么要后悔！这不公平的世道，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受这些罪？为什么？
牙齿深深嵌入唇瓣，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嘴还挺硬……”刀疤男人渍渍感叹，然后对手下喽啰说：“继续。打到他说为止！”
拳头如雨点落在孟夏身上各处，孟夏只能抱住头，蜷缩腹部，尽量保护脆弱的部位。
过了一会儿，刀疤男人觉得差不多了，让喽啰们住手，再次问孟夏要东西。孟夏什么都交不出来，刀疤男人耐心耗尽，正要亲自动手，不知道谁的手机突然响起——孟夏的手机早就被踩成八瓣了——手忙脚乱的关掉后，刀疤来不及训斥忘记关铃声的喽啰，只听见周围零星的狗叫渐渐靠近，越来越响。
刀疤男人做业务都是抓了人拉到郊区慢慢教训，不过常来的这片据说要建果园，看来已经开始整地了。今天既然惊动了附近的农户，刀疤男人只好中止。“小子，算你走运，我们还会见的！”
孟夏什么都没听见，思维没入黑暗。
孟冬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时是凌晨三点。好在滨海的出租车昼夜不歇，他还能保持些微冷静，先把屋子里所有现金收拢，带上□□和孟夏的医保卡，然后打车到电话里说的人民医院急诊二楼。
交钱，接受警/察的询问，一通忙碌过后，孟冬才在病房里见到刚刚清醒的孟夏。
“软组织挫伤……烫伤……殴打……”白衣大夫翻着病历对家属交代病情。孟冬听不懂大夫口中的专业术语，大夫最后善解人意的总结：“殴打的人十分有技巧，除了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轻微脑震荡外，病人身上没有致残伤，连骨折都没有。”
脑震荡三个字吓到孟冬。他还记得当年他摔下楼后也被医生诊断过脑震荡，头晕呕吐的感觉非常难受，而且有变傻子的危险。
现在不是十多年前，脑震荡也不是一个少见可怕的名词，但孟冬不知道。如果不是医生后面紧接着说“连骨折都没有”，恐怕孟冬强装的镇定会立刻崩溃。
孟夏指证了胡总，但是没有抓到行凶的人，加上孟夏的伤并没有严重后遗症，警察也就直接告诉孟夏调查的结果不会符合他的期望。
孟冬又气又难过，孟夏听了脸上也没有意外的神色。物证人证都没有，警察也不能光凭受害者的一句话抓人啊，顶多请回警察局问话，嫌疑人不承认警察也只能放人。
警察离开可，医生护士也离开了。马上就过年了，能出院回家的都出院了，容纳六张病床的宽阔病房里只剩下孟家兄弟两人。惨白的墙壁，蓝白色条纹的床单被罩，入目单调而清冷。
孟夏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孟冬询问他“喝不喝水？”“要不要把床头放下来？”“饿不饿？想吃什么？”孟夏统统不搭理。
孟冬无计可施，慢慢的沉默下来。
孟夏受伤的经过警察录口供的过程中孟冬已经知道了，当然也知道孟夏被辞退。接二连三的打击，孟冬担心孟夏接受不了，他试着安慰孟夏却完全不得章法。
孟夏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孟冬忍不住厌弃自己的无能，作为哥哥他不仅帮助不了孟夏，连几句劝解的话都不会说，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乔望依约定去接孟冬，得知孟冬在医院，听到孟冬说孟夏住院才放下紧张的心。他试探性的提出自己去医院看看孟夏，孟冬沉默了片刻后委婉的谢绝了。
仍然被当做孟家的阴影，乔望挂上电话后心情沉重。
这几天与孟冬平和的相处差点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中间的十四年不曾存在，他和孟冬的关系亲密如昔。
如此的错觉让乔望时而心如暖阳，熏熏然；时而心惊胆战。
既然取消了今天的电脑辅导，乔望便驱车前往公司。自从和孟冬重逢，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孟冬身上，对家里、对公司免不了疏忽。上午的忙碌刚暂时告一段落，乔母的电话便打来了，抱怨他很久没回家，约好晚上乔望回家吃饭，并刻意强调家里绝对没有朋友/同事/亲戚家的女孩做客。
孟冬在医院食堂里打的午饭，一碟炒青菜、一碗山药排骨汤，两碗米饭。病号餐缺盐少油、姜蒜都没放，味道不怎么好，可是饿了两顿的孟夏三两下全吃光了。
“给我办出院。”吃完饭，孟夏说。
孟冬正端着碗碟拉开门，闻言顿住脚回身劝道：“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两天，过两天再出院吧。”
孟夏说：“医生也说我没有重伤。出院，省的浪费钱。”孟夏的悲伤任性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天他便不得不回到现实生活中。
失业，天价违约金，前途未卜，孟夏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住一天医院就是几百块，即使可以报保险这么一趟也要花上千。他现在是一分钱都不敢浪费。
钱就是最好的理由。
孟冬说不出反对的话。
孟冬先去医院食堂退碗碟，然后去一楼大厅办出院。手续很繁琐，医院的人很多，孟冬在各个窗口间排队，在住院部和医生办公室、一楼大厅来来回回的跑，不小心还撞到了人。
被他撞到的也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姓胡的青年。
青年鼻青脸肿一看就是被打的，偏偏说自己是摔了。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出口的隐私，孟冬没有拆穿他。但是看他孤伶伶一个人，一只胳膊还耷拉着使不上劲的样子，让孟冬联想到同样受了伤的孟夏，动了恻隐之心，干脆帮着青年挂了号。反正他们这边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到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算一天钱又不会少给，孟冬索性送佛送到西，又陪青年去门诊、照片、拿药……
两边一块儿弄好，天都快黑了。
孟冬问了问青年，知道青年一个人住单位宿舍，想着反正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的事，便邀请青年到他家去吃饭。
小胡吊着胳膊惨兮兮的小模样实在让孟冬不忍心，总是联想到孟夏。
小胡有点犹豫，孟冬再三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才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从头到尾孟夏一声都没吱，孟冬就知道他虽然吃了午饭其实心里的坎还没过，强迫自己憋着呢。孟冬不知道十万块的天价违约金，他以为孟夏为了失业失恋而受打击，他想家里多个人也许能热闹点，孟夏心情也能好点。结果吃完饭小胡告辞，孟夏还是没怎么说话。孟冬送小胡下楼，小胡还挺担心的问是不是孟夏不欢迎他来吃饭？
哪儿跟哪儿啊，孟冬说孟夏不高兴是因为丢工作。
小胡哦了一声，说那我就放心了。
孟冬无语。
小胡反应过了自己说了什么，慌慌张张的解释，反倒越描越黑似的，最后反而孟冬不停的安慰他“不要紧”云云。
小胡上公车前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拍着胸口说他认识的人多，保证给孟夏介绍一份钱多的工作。
孟冬不记得小胡的职业是保安还是服务员了，估计小胡能介绍的工作也是差不多的服务业，这类需要低三下四的工作孟夏怎么看得上，当然这样的话不必说出口，孟冬觉得小胡也就是客气客气，要不然就是年轻人想什么是什么，明天起床人家未必记得这事呢，所以只是笑着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再等等，虐完小受虐小攻
男人身材精悍，眼神狠戾。一条狰狞的疤痕由左到右贯穿整张脸，像是被人一刀把脸劈成两半，可怕异常。
男人一只眼睛看手机里的照片，一只眼睛盯着被手下制住的青年。
“没错。”他点点头。“揍吧。”
“救——呜呜……”青年被堵住嘴拖到阴影处，遭受拳打脚踢。
这几个人都是职业流氓，相当清楚打人打哪儿最痛，打哪儿致命，打哪儿让人痛却不会致残。
刀疤男人点燃一支烟，享受般的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耳边听见的痛苦闷哼和拳头击打在肉体的声音让他更为兴奋。
抽完两支烟，他叫停。
青年蜷缩在垃圾桶旁边，刀疤男人走过去踢了两脚，换来他轻微的□□。“小子，胡总托疤哥来找你讨点东西，胡总说了，什么东西你心里有数。”
孟夏根本没听清楚刀疤男人说了什么，他脑袋被人按住往墙壁上撞了一下嗡嗡嗡的响，直到刀疤男人不耐烦的说了第二遍。
“没有。”孟夏说。
刀疤男人无声的笑了笑，将烟头按在孟夏脖子上。孟夏发出一声惨叫。
“这只是开胃小菜。有还是没有？”
疼痛渐缓，孟夏咬牙忍过。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在胡总办公室为了求得一线生机胡说八道，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姓胡的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早晚断子绝孙！
心里骂得再狠也对眼下于事无补。如果早知道胡总会来这一手……不！凭什么要后悔！这不公平的世道，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受这些罪？为什么？
牙齿深深嵌入唇瓣，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嘴还挺硬……”刀疤男人渍渍感叹，然后对手下喽啰说：“继续。打到他说为止！”
拳头如雨点落在孟夏身上各处，孟夏只能抱住头，蜷缩腹部，尽量保护脆弱的部位。
过了一会儿，刀疤男人觉得差不多了，让喽啰们住手，再次问孟夏要东西。孟夏什么都交不出来，刀疤男人耐心耗尽，正要亲自动手，不知道谁的手机突然响起——孟夏的手机早就被踩成八瓣了——手忙脚乱的关掉后，刀疤来不及训斥忘记关铃声的喽啰，只听见周围零星的狗叫渐渐靠近，越来越响。
刀疤男人做业务都是抓了人拉到郊区慢慢教训，不过常来的这片据说要建果园，看来已经开始整地了。今天既然惊动了附近的农户，刀疤男人只好中止。“小子，算你走运，我们还会见的！”
孟夏什么都没听见，思维没入黑暗。
孟冬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时是凌晨三点。好在滨海的出租车昼夜不歇，他还能保持些微冷静，先把屋子里所有现金收拢，带上□□和孟夏的医保卡，然后打车到电话里说的人民医院急诊二楼。
交钱，接受警/察的询问，一通忙碌过后，孟冬才在病房里见到刚刚清醒的孟夏。
“软组织挫伤……烫伤……殴打……”白衣大夫翻着病历对家属交代病情。孟冬听不懂大夫口中的专业术语，大夫最后善解人意的总结：“殴打的人十分有技巧，除了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轻微脑震荡外，病人身上没有致残伤，连骨折都没有。”
脑震荡三个字吓到孟冬。他还记得当年他摔下楼后也被医生诊断过脑震荡，头晕呕吐的感觉非常难受，而且有变傻子的危险。
现在不是十多年前，脑震荡也不是一个少见可怕的名词，但孟冬不知道。如果不是医生后面紧接着说“连骨折都没有”，恐怕孟冬强装的镇定会立刻崩溃。
孟夏指证了胡总，但是没有抓到行凶的人，加上孟夏的伤并没有严重后遗症，警察也就直接告诉孟夏调查的结果不会符合他的期望。
孟冬又气又难过，孟夏听了脸上也没有意外的神色。物证人证都没有，警察也不能光凭受害者的一句话抓人啊，顶多请回警察局问话，嫌疑人不承认警察也只能放人。
警察离开可，医生护士也离开了。马上就过年了，能出院回家的都出院了，容纳六张病床的宽阔病房里只剩下孟家兄弟两人。惨白的墙壁，蓝白色条纹的床单被罩，入目单调而清冷。
孟夏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孟冬询问他“喝不喝水？”“要不要把床头放下来？”“饿不饿？想吃什么？”孟夏统统不搭理。
孟冬无计可施，慢慢的沉默下来。
孟夏受伤的经过警察录口供的过程中孟冬已经知道了，当然也知道孟夏被辞退。接二连三的打击，孟冬担心孟夏接受不了，他试着安慰孟夏却完全不得章法。
孟夏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孟冬忍不住厌弃自己的无能，作为哥哥他不仅帮助不了孟夏，连几句劝解的话都不会说，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乔望依约定去接孟冬，得知孟冬在医院，听到孟冬说孟夏住院才放下紧张的心。他试探性的提出自己去医院看看孟夏，孟冬沉默了片刻后委婉的谢绝了。
仍然被当做孟家的阴影，乔望挂上电话后心情沉重。
这几天与孟冬平和的相处差点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中间的十四年不曾存在，他和孟冬的关系亲密如昔。
如此的错觉让乔望时而心如暖阳，熏熏然；时而心惊胆战。
既然取消了今天的电脑辅导，乔望便驱车前往公司。自从和孟冬重逢，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孟冬身上，对家里、对公司免不了疏忽。上午的忙碌刚暂时告一段落，乔母的电话便打来了，抱怨他很久没回家，约好晚上乔望回家吃饭，并刻意强调家里绝对没有朋友/同事/亲戚家的女孩做客。
孟冬在医院食堂里打的午饭，一碟炒青菜、一碗山药排骨汤，两碗米饭。病号餐缺盐少油、姜蒜都没放，味道不怎么好，可是饿了两顿的孟夏三两下全吃光了。
“给我办出院。”吃完饭，孟夏说。
孟冬正端着碗碟拉开门，闻言顿住脚回身劝道：“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两天，过两天再出院吧。”
孟夏说：“医生也说我没有重伤。出院，省的浪费钱。”孟夏的悲伤任性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天他便不得不回到现实生活中。
失业，天价违约金，前途未卜，孟夏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住一天医院就是几百块，即使可以报保险这么一趟也要花上千。他现在是一分钱都不敢浪费。
钱就是最好的理由。
孟冬说不出反对的话。
孟冬先去医院食堂退碗碟，然后去一楼大厅办出院。手续很繁琐，医院的人很多，孟冬在各个窗口间排队，在住院部和医生办公室、一楼大厅来来回回的跑，不小心还撞到了人。
被他撞到的也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姓胡的青年。
青年鼻青脸肿一看就是被打的，偏偏说自己是摔了。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出口的隐私，孟冬没有拆穿他。但是看他孤伶伶一个人，一只胳膊还耷拉着使不上劲的样子，让孟冬联想到同样受了伤的孟夏，动了恻隐之心，干脆帮着青年挂了号。反正他们这边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到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算一天钱又不会少给，孟冬索性送佛送到西，又陪青年去门诊、照片、拿药……
两边一块儿弄好，天都快黑了。
孟冬问了问青年，知道青年一个人住单位宿舍，想着反正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的事，便邀请青年到他家去吃饭。
小胡吊着胳膊惨兮兮的小模样实在让孟冬不忍心，总是联想到孟夏。
小胡有点犹豫，孟冬再三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才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从头到尾孟夏一声都没吱，孟冬就知道他虽然吃了午饭其实心里的坎还没过，强迫自己憋着呢。孟冬不知道十万块的天价违约金，他以为孟夏为了失业失恋而受打击，他想家里多个人也许能热闹点，孟夏心情也能好点。结果吃完饭小胡告辞，孟夏还是没怎么说话。孟冬送小胡下楼，小胡还挺担心的问是不是孟夏不欢迎他来吃饭？
哪儿跟哪儿啊，孟冬说孟夏不高兴是因为丢工作。
小胡哦了一声，说那我就放心了。
孟冬无语。
小胡反应过了自己说了什么，慌慌张张的解释，反倒越描越黑似的，最后反而孟冬不停的安慰他“不要紧”云云。
小胡上公车前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拍着胸口说他认识的人多，保证给孟夏介绍一份钱多的工作。
孟冬不记得小胡的职业是保安还是服务员了，估计小胡能介绍的工作也是差不多的服务业，这类需要低三下四的工作孟夏怎么看得上，当然这样的话不必说出口，孟冬觉得小胡也就是客气客气，要不然就是年轻人想什么是什么，明天起床人家未必记得这事呢，所以只是笑着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再等等，虐完小受虐小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