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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另一只异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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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杜千林一点也不担心，过去十年，他把打仗当饭吃，一天三顿，一顿不吃闲得慌，皮痒。
笃笃笃，急促的马蹄声。
杜千林勒住马，直起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停在绿竹下静静等待着。一队人马挟着滚滚红尘而来，将杜千林团团围住，半点缝隙都没留，为首的人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鬼面具沉声说：「识趣的话，放下武器跟我们走一趟。」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杜千林猛的一挥，冰魄爪的寒气一刹那击出。
啪嗒，最前面顶着寒气的人和马瞬间倒地，咔嚓咔嚓咔嚓数声，全身竟冻裂开来，裂开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其余人避之不及，随后被寒气所袭，纷纷倒地。
鬼面具眼疾手快，急忙扯马避开。跑了几步，马腿被寒气侵袭，咔嚓一声断了。鬼面具跌落在地，顺势打了几个滚，面具摔落，乌黑长发飞散，裹住了脸。
杜千林正要穷追猛打。
咻的一声，寒气被破了，三把飞刀端端地飞来。杜千林一闪，利索地打落在地。再看时，鬼面具的眼前多了一个人：明扬。明扬依旧是破了半边的袖子，吊儿郎当的，倒是将鬼面具挡得严实。
杜千林薄怒：「让开。」
明扬笑嘻嘻的，露出雪白的牙齿，扬了扬食指与中指的飞刀：「这位小哥，有事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哥，你说是不是啊？」说罢回头，他哥已戴回鬼面具，转身就逃，逃得狼狈。
明扬大怒，挥手喊：「诶，哥，顾轻雪，顾轻雪，你跑什么啊？你跑了我怎么办？」双脚却挡住了杜千林的去向。
杜千林冷冷地看他装傻。
明扬回头一笑：「这个兔崽子顾轻雪就是我兄弟，我说得没错吧，一看就没良心啊，有事跑得比狐狸都快。哎，这是命，这样的兄弟谁摊上谁倒霉。我说，你有两下子啊，手里那玩意挺厉害的，你怎么称呼啊？」
「……」
明扬转着飞刀大咧咧地靠近，故意打了几个夸张的哆嗦：「冷，冷，冷啊，你手里的叫什么？咱俩喝酒去吧，顺便切磋切磋，怎么样？」
「为什么跟着我？」
「我兄弟是心思歪的人，他对付的人，一定是好人。你被盯上了，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不能让好人被他害了，千万要带上我。」
「说实话！」
明扬嘻嘻一笑，傻得冒泡，可惜了一张还算俊气的脸：「从小到大，爹娘和他都躲着我，十几年了，我追得太火大了。我们俩在一起，我兄弟追你，就是追我啊，我就想看看他拼命追又追不到的恼火劲。」
不是缺弦，就是有病，不可理喻。
杜千林忽然想起那个梦，与水很有缘的明扬，或许是冥冥中的联系呢。何况明扬能以飞刀破冰魄爪的寒气，有几分本事。
「你的飞刀不寻常吧？」
「你看出来啦，是从火山口取千年烈焰炼成的。」明扬献宝似的展给杜千林看，「可稀奇了，我为了这几把飞刀差点没命。」
明扬很开朗，爱说爱笑爱闹爱耍宝，一路上喧哗，闹得三里之内都没有人靠近。他也不问目的是哪，只管跟着走，一天到晚瞎开心。
顾轻雪后来又追过几次。每一次，明扬都自告奋勇去应战：一次飞刀打坏顾轻雪的马腿，一次钉破顾轻雪的衣服，把顾轻雪气得够呛。也不砍杜千林了，直接追着明扬杀，明扬提着衣裳就跑，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跟玩似的，明扬次次都滚一身尘土回来了。
「玩得挺开心啊。」
「哈哈，有意思，他生起气来太好玩了。对了，上次他成亲成到一半，跑了。我那嫂子和她家人气坏了，带着一帮人把我家砸了个稀巴烂。」明扬喜不自禁。
「你真是你家的祸害。」
杜千林不明白，都被家人这么对待了，他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一次次回去找不痛快呢。被这么一问，明扬也困惑了，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说：「都是兄弟嘛，我很强，他又伤不到我。你没兄弟吧？」
「……有。」
「诶？你竟然有？噢，我明白了，你跟你兄弟闹翻了！」明扬的眼睛也很利，「嘿嘿，别走啊，给我说说你的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哎呦，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这天，杜千林又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灵机一动，支开明扬，独自一人走到僻静之地，身后的人非常谨慎，没有出击。杜千林索性走进一个小树林中，佯装坐地休息。
很快，嗖嗖嗖。
长箭如密雨一般射过来。杜千林飞身而起，挥起冰魄爪，转瞬间抵达了偷袭者面前。那几人惊呆了，连弓都忘记了拉，一个个嘴唇发抖，杜千林三下五除二打晕了。
只留下一个人：顾轻雪。
顾轻雪一步步后退着，忽然扔出了一把刀。杜千林右手一扬，稳稳接住，而后痛快地甩回去。叮的一声！顾轻雪的鬼面具破了，露出一张跟明扬截然相反的脸：脸颊纤瘦，秀致，长目若叶。
顾轻雪还想逃。
杜千林一腿飞过去，把他踹翻在地，踩住他的胸口：「这点儿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出现，要不是明扬，我杀你几百次都不止了，谁派你来的？」
顾轻雪不说话。杜千林一挥冰魄爪，寒气直袭，明扬的哥哥瞬间捂住了手臂，终于露出惊悸之色。
「我数到三：一、二……」
「我说。」
明扬的哥哥很识时务，强忍着冻，一一说明。
一如所料，很早就有人注意到千秋剑，顺藤摸瓜，找到了樊铁记。从铁匠口中得知，该剑在火候不到时就交给了连羲和一个少年。
连羲没有能令武器威力大增的能力，只剩下那少年。偏偏，连羲口风很严，说少年已死，根本不透露一丝消息。那个人不确定连羲说的是真是假，于是找到了当时还住在乌长镇的顾轻雪，出重金让他盯着樊铁记。
这，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顾轻雪自称不认识那人，之后没有再见过。对杜千林穷追不舍，只是想抓回去领另一半赏金而已。杜千林自然不信，为了钱的人，怎会一次次冒全身冻裂的危险？
杜千林沉吟一下，放他离开了。
顾轻雪被寒气所袭，走路不稳，削薄的身形好像要随风消逝一般。不多时，他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清浅。他左顾右盼，好半天等来一个过路的老农。不知说了点什么，给了老农几个铜钱。然后，老农蹲下佝偻的身体，竟是背着他过河去。
那河水非常的浅，顶多没过小腿。
生人不生胆，力大也枉然，顾轻雪敢杀人，都不敢过这么浅的河。
老农年迈，颤颤巍巍地走，快到河岸时，忽然一个打滑。扑通一声，竟然跌倒了，顾轻雪也摔了下去跌进了水里。顾轻雪顿时疯魔了一样惶恐地大喊，拼命地拍打水花，却不站起来。那老农以为遇到疯子了，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上岸跑了。
尾随的杜千林正疑惑。
呼的一声，一个灰色的影子掠过，飞速奔入水中，将顾轻雪一把捞起，抱到了岸边。原来是明扬。短暂的窒息沉默后，顾轻雪终于镇定下来，忽然大喊：「滚，快给我滚！」说着抄起石头就砸明扬。
明扬一边躲一边喊：「哎呦，哎呦，你有病啊，有本事刚才别喊啊，有本事你现在就躺回水里去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瞎眼了我才救你！顾轻雪，你活该被冻成大冰棍！」
「要你管，你给我滚！」
明扬也怒了，叉着腰说：「顾轻雪，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你别不识好歹。让你别招惹杜千林，你还非不信，你有几条命啊！你钻钱眼里啦，要那么多金银干什么，能吃啊，能喝啊，死了能给你修一个金墓地还是做成一个大金棺啊！」
顾轻雪一脸煞白转身就走，好几次要摔倒，偏又好强地狠劲撑着，踉踉跄跄走出几丈远。
明扬还是气不过，跟在后边嚷嚷：「你活该啊，手断了吧，让你不听教训，这回知道厉害了吧。喂，你还跑？赶紧给我停下，你是不想要这只手了吧？不要的话，剁了喂狗别浪费啊！」
「要你管！」顾轻雪不回头地跑。
「快停下疗伤。」明扬追上去。
杜千林看得清楚：明扬挺有兄弟情分的，紧跟着自己，其实是怕自己对顾轻雪出重手；至于顾轻雪，不是嫌弃，而是害怕明扬，像怕水一样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
果然，顾轻雪豁然转身，亮出一把短刃，一刀刺过去。
明扬啊的一声，不敢相信似的，低头捂住胸口，血汩汩涌出。顾轻雪抽出剑，转身就跑了，眨眼功夫消失在林子里。明扬死死捂着血口，这伤口正中要害，搁一般人早就伸腿瞪眼升西天了。
杜千林看懵了。
正以为明扬要包扎伤口呢，没想到，明扬却飞快走入河中，半俯身，掬起水直浇在伤口上，动作粗暴，恨不能把伤口冲出一个洞来。黄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他龇牙咧嘴。很快，血水也越来越淡，他的眉宇舒展开来。
河上，忽然泛出一层淡紫色。
——那分明是紫电水兽的粼粼波光。杜千林一愣，顿时醒悟，放下心来，立刻转身去追顾轻雪。
【第十三章】
杜千林一点也不担心，过去十年，他把打仗当饭吃，一天三顿，一顿不吃闲得慌，皮痒。
笃笃笃，急促的马蹄声。
杜千林勒住马，直起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停在绿竹下静静等待着。一队人马挟着滚滚红尘而来，将杜千林团团围住，半点缝隙都没留，为首的人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鬼面具沉声说：「识趣的话，放下武器跟我们走一趟。」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杜千林猛的一挥，冰魄爪的寒气一刹那击出。
啪嗒，最前面顶着寒气的人和马瞬间倒地，咔嚓咔嚓咔嚓数声，全身竟冻裂开来，裂开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其余人避之不及，随后被寒气所袭，纷纷倒地。
鬼面具眼疾手快，急忙扯马避开。跑了几步，马腿被寒气侵袭，咔嚓一声断了。鬼面具跌落在地，顺势打了几个滚，面具摔落，乌黑长发飞散，裹住了脸。
杜千林正要穷追猛打。
咻的一声，寒气被破了，三把飞刀端端地飞来。杜千林一闪，利索地打落在地。再看时，鬼面具的眼前多了一个人：明扬。明扬依旧是破了半边的袖子，吊儿郎当的，倒是将鬼面具挡得严实。
杜千林薄怒：「让开。」
明扬笑嘻嘻的，露出雪白的牙齿，扬了扬食指与中指的飞刀：「这位小哥，有事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哥，你说是不是啊？」说罢回头，他哥已戴回鬼面具，转身就逃，逃得狼狈。
明扬大怒，挥手喊：「诶，哥，顾轻雪，顾轻雪，你跑什么啊？你跑了我怎么办？」双脚却挡住了杜千林的去向。
杜千林冷冷地看他装傻。
明扬回头一笑：「这个兔崽子顾轻雪就是我兄弟，我说得没错吧，一看就没良心啊，有事跑得比狐狸都快。哎，这是命，这样的兄弟谁摊上谁倒霉。我说，你有两下子啊，手里那玩意挺厉害的，你怎么称呼啊？」
「……」
明扬转着飞刀大咧咧地靠近，故意打了几个夸张的哆嗦：「冷，冷，冷啊，你手里的叫什么？咱俩喝酒去吧，顺便切磋切磋，怎么样？」
「为什么跟着我？」
「我兄弟是心思歪的人，他对付的人，一定是好人。你被盯上了，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不能让好人被他害了，千万要带上我。」
「说实话！」
明扬嘻嘻一笑，傻得冒泡，可惜了一张还算俊气的脸：「从小到大，爹娘和他都躲着我，十几年了，我追得太火大了。我们俩在一起，我兄弟追你，就是追我啊，我就想看看他拼命追又追不到的恼火劲。」
不是缺弦，就是有病，不可理喻。
杜千林忽然想起那个梦，与水很有缘的明扬，或许是冥冥中的联系呢。何况明扬能以飞刀破冰魄爪的寒气，有几分本事。
「你的飞刀不寻常吧？」
「你看出来啦，是从火山口取千年烈焰炼成的。」明扬献宝似的展给杜千林看，「可稀奇了，我为了这几把飞刀差点没命。」
明扬很开朗，爱说爱笑爱闹爱耍宝，一路上喧哗，闹得三里之内都没有人靠近。他也不问目的是哪，只管跟着走，一天到晚瞎开心。
顾轻雪后来又追过几次。每一次，明扬都自告奋勇去应战：一次飞刀打坏顾轻雪的马腿，一次钉破顾轻雪的衣服，把顾轻雪气得够呛。也不砍杜千林了，直接追着明扬杀，明扬提着衣裳就跑，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跟玩似的，明扬次次都滚一身尘土回来了。
「玩得挺开心啊。」
「哈哈，有意思，他生起气来太好玩了。对了，上次他成亲成到一半，跑了。我那嫂子和她家人气坏了，带着一帮人把我家砸了个稀巴烂。」明扬喜不自禁。
「你真是你家的祸害。」
杜千林不明白，都被家人这么对待了，他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一次次回去找不痛快呢。被这么一问，明扬也困惑了，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说：「都是兄弟嘛，我很强，他又伤不到我。你没兄弟吧？」
「……有。」
「诶？你竟然有？噢，我明白了，你跟你兄弟闹翻了！」明扬的眼睛也很利，「嘿嘿，别走啊，给我说说你的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哎呦，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这天，杜千林又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灵机一动，支开明扬，独自一人走到僻静之地，身后的人非常谨慎，没有出击。杜千林索性走进一个小树林中，佯装坐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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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一个人：顾轻雪。
顾轻雪一步步后退着，忽然扔出了一把刀。杜千林右手一扬，稳稳接住，而后痛快地甩回去。叮的一声！顾轻雪的鬼面具破了，露出一张跟明扬截然相反的脸：脸颊纤瘦，秀致，长目若叶。
顾轻雪还想逃。
杜千林一腿飞过去，把他踹翻在地，踩住他的胸口：「这点儿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出现，要不是明扬，我杀你几百次都不止了，谁派你来的？」
顾轻雪不说话。杜千林一挥冰魄爪，寒气直袭，明扬的哥哥瞬间捂住了手臂，终于露出惊悸之色。
「我数到三：一、二……」
「我说。」
明扬的哥哥很识时务，强忍着冻，一一说明。
一如所料，很早就有人注意到千秋剑，顺藤摸瓜，找到了樊铁记。从铁匠口中得知，该剑在火候不到时就交给了连羲和一个少年。
连羲没有能令武器威力大增的能力，只剩下那少年。偏偏，连羲口风很严，说少年已死，根本不透露一丝消息。那个人不确定连羲说的是真是假，于是找到了当时还住在乌长镇的顾轻雪，出重金让他盯着樊铁记。
这，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顾轻雪自称不认识那人，之后没有再见过。对杜千林穷追不舍，只是想抓回去领另一半赏金而已。杜千林自然不信，为了钱的人，怎会一次次冒全身冻裂的危险？
杜千林沉吟一下，放他离开了。
顾轻雪被寒气所袭，走路不稳，削薄的身形好像要随风消逝一般。不多时，他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清浅。他左顾右盼，好半天等来一个过路的老农。不知说了点什么，给了老农几个铜钱。然后，老农蹲下佝偻的身体，竟是背着他过河去。
那河水非常的浅，顶多没过小腿。
生人不生胆，力大也枉然，顾轻雪敢杀人，都不敢过这么浅的河。
老农年迈，颤颤巍巍地走，快到河岸时，忽然一个打滑。扑通一声，竟然跌倒了，顾轻雪也摔了下去跌进了水里。顾轻雪顿时疯魔了一样惶恐地大喊，拼命地拍打水花，却不站起来。那老农以为遇到疯子了，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上岸跑了。
尾随的杜千林正疑惑。
呼的一声，一个灰色的影子掠过，飞速奔入水中，将顾轻雪一把捞起，抱到了岸边。原来是明扬。短暂的窒息沉默后，顾轻雪终于镇定下来，忽然大喊：「滚，快给我滚！」说着抄起石头就砸明扬。
明扬一边躲一边喊：「哎呦，哎呦，你有病啊，有本事刚才别喊啊，有本事你现在就躺回水里去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瞎眼了我才救你！顾轻雪，你活该被冻成大冰棍！」
「要你管，你给我滚！」
明扬也怒了，叉着腰说：「顾轻雪，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你别不识好歹。让你别招惹杜千林，你还非不信，你有几条命啊！你钻钱眼里啦，要那么多金银干什么，能吃啊，能喝啊，死了能给你修一个金墓地还是做成一个大金棺啊！」
顾轻雪一脸煞白转身就走，好几次要摔倒，偏又好强地狠劲撑着，踉踉跄跄走出几丈远。
明扬还是气不过，跟在后边嚷嚷：「你活该啊，手断了吧，让你不听教训，这回知道厉害了吧。喂，你还跑？赶紧给我停下，你是不想要这只手了吧？不要的话，剁了喂狗别浪费啊！」
「要你管！」顾轻雪不回头地跑。
「快停下疗伤。」明扬追上去。
杜千林看得清楚：明扬挺有兄弟情分的，紧跟着自己，其实是怕自己对顾轻雪出重手；至于顾轻雪，不是嫌弃，而是害怕明扬，像怕水一样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
果然，顾轻雪豁然转身，亮出一把短刃，一刀刺过去。
明扬啊的一声，不敢相信似的，低头捂住胸口，血汩汩涌出。顾轻雪抽出剑，转身就跑了，眨眼功夫消失在林子里。明扬死死捂着血口，这伤口正中要害，搁一般人早就伸腿瞪眼升西天了。
杜千林看懵了。
正以为明扬要包扎伤口呢，没想到，明扬却飞快走入河中，半俯身，掬起水直浇在伤口上，动作粗暴，恨不能把伤口冲出一个洞来。黄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他龇牙咧嘴。很快，血水也越来越淡，他的眉宇舒展开来。
河上，忽然泛出一层淡紫色。
——那分明是紫电水兽的粼粼波光。杜千林一愣，顿时醒悟，放下心来，立刻转身去追顾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