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一。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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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戏弄
周延最终皱着眉头给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叶越默默走出屋门抽烟，陈元宝拿了支矿泉水过来陪他，担忧地问：“叶哥，你今天是状态不好吗？”
叶越不知怎么回答，含糊地唔了一声。
陈元宝以为他是在担心，劝慰道：“其实一两次卡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周导知道你水平的。”
叶越有点沮丧，忍不住道：“其实我很喜欢商雍立，所以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但一看到他我就紧张了。”
“什……什么！”陈元宝光听到前半句就吓得差点跳起来，瞪大了一双绿豆眼，满脸的震惊。
叶越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靠着花丛掸了掸烟灰，叹了口气，干脆蹲下身在台阶上碾灭香烟，拍干净手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继续了，这一场不能在我这里耽误太久。”他一边说着一边进屋，回头发现陈元宝还站在原地发呆，失笑加大声量又喊了一声：“元宝，回魂了。”
叶越进屋时下意识又向周延身边看去，发现商雍立居然不在。他左右瞧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大概是离开了。问人又问不出口，叶越走了两秒神，直到被喊他去准备的声音唤回了神。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甚至没有前两次好，可这趟居然一次便过，令周延满意无比。他意外之余，也松了一口气，把道具做的□□搁在桌上，转身去导演那里听指导。但没想到一转身，明明已经离开了的商雍立又神出鬼没地站在了周延身边。
商雍立刚从洗手间回来，时候注意到刚才还紧皱眉头的周延心情很好地在检查拍摄画面。他走过去，瞅一眼：“我一走你就这么开心？”
“不然呢，你在这里除了会影响我还会干什么？”周延吐槽已经习以为常，他看完录像，从摄像机旁站开，位置留还摄影，“刚才卡了好几次的地方过了。叶越，表现不错，状态要保持。”
商雍立闻声看去，那个青年乖巧地站在远处点点头，丝毫没有借夸奖过来和导演说话的想法。他回忆了一下这个青年的表演，不温不火，中规中矩。
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为镜头不多，展现空间不大，但演员本身，仍然不足以到令人眼前一亮的程度。但周延满意的表情很真实，他的高要求也很了解。商雍立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必须离开不可，便决定再给周延一点耐心。
“《迷雾之下》剧组，第三十九场，第一遍，Action！”
岳秀梅和陈康平被牢牢捆住手脚堵住口坐在沙发上，一脸惊惶地看着何森。
何森把枪随意地搁在茶几上，左右视线转了转，找到电水壶接了一壶水开始烧，还从柜子里翻出两个新杯子仔细洗干净灰尘。这幅如在自家一般的泰然态度刺激了陈康平两人，令他们挣扎着发出了愤怒的呜呜声。
“别这么小气，毕竟我是客人。现在你们俩不方便，这烧开水泡茶的活我就代劳了。”
他说的很自然，语气中甚至带着笑意。如果光听声音不看这幅景象，简直会以为何森真的是来访的客人，而他们真的和乐融融地话家常。水壶烧开发出嗞嗞的声音，何森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块茶饼，打开嗅了嗅：“这熟普不错，看来我今天有机会尝尝顶级普洱了。”
他甚至在茶几上铺开报纸，找出一把茶刀，耐心地撬碎茶饼，丝毫没有身为入室绑架犯的自知，甚至比陈康平夫妻更像这里的主人。陈康平拼命地挣扎才把口里塞的布条吐出来，破口大骂：“你这个……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叶越把茶饼随手往垃圾桶里一丢，拿起报纸，小心翼翼地将撬出的茶叶倒进茶壶里开始泡茶。“我已经给过你提示了，难道你没反应过来？”
“我已经杀了七个人了。陈先生，最近这么多旧友去世，仍不能让你想到些什么陈年旧事吗？”
“CUT！”
周延十分不满：“叶越你的眼神！眼神！你现在是完全掌握了局势，很得意的刺激对方，你频频抬头看他们干嘛，你撬茶叶急什么？还有你的眼神，你在紧张什么？”
前面的表演还不错，何森的从容自若，叶越演得可圈可点。然而等他在沙发上坐下后，他的表演又变得有些僵硬。因为主摄影机是正对着叶越、正对着茶几的方向，所以商雍立能很清楚地注意到叶越的微动作暴露了出他突然出现的紧张。
商雍立觉得有点奇怪，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便响了。他走出房屋接通来自经纪人的电话，塞车，他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商雍立嫌弃了一番他的不靠谱，挂断电话刚走回房屋，就听到场务拿着场记板大喊：“《迷雾之下》剧组，第四十场，第一遍，Action！”
他一顿，目光往中间瞟去。正好叶越转向这个方向，眼神一交，他说到一半的台词顿时卡了个壳。
周延气急败坏地喊了卡，这次直接走到叶越身边教训。商雍立看着那个被训得可怜兮兮低下头一句话不出声的青年，丝毫没有害人失误的自责感受，反而觉得莫名地有意思。
周延训完后，看见叶越很诚恳地道歉，表示一定会专心不走神，想着对方之前的优秀表现，才决定放他一马。他走回座位上捞起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口，看见商雍立回来了，感慨道：“他刚才就演得很好，结果一回头又卡词。以前也不见他像今天这么犯错连连。”他把矿泉水瓶一搁，调侃道，“你说你脸怎么这么黑，就是赶不上他发挥好的时候。看来他是没这个好运气了。”
商雍立忽然心中一动，向叶越看去。他侧对着这个方向，低头正认真地看剧本，丝毫没有注意到商雍立的视线。青年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安静低调不显眼，表演时的紧张可能源于对角色的不熟悉，或者是自身演技的局限性。
却也有可能是因为，真的在紧张。
他收回目光，琢磨着脑海里突然冒出的猜测，几乎能肯定这就是事实，有趣得简直令他想笑。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决定再找一个离开的理由。
********************
叶越觉得自己要疯了。字面上的意思，要疯了。
他在商雍立的目光下演戏就会感到十分不自在——这不奇怪，毕竟商雍立是他敬仰崇拜近二十年的偶像，让他有一种战战兢兢担心班门弄斧的紧张感并不足为奇。虽然不知道商雍立会在这里看多久他们拍戏，但他相信自己能够慢慢调整心态，直到能把商雍立也当成墙上的一幅壁画，完全不受影响地演戏。
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偶像会一直盯着他看？
偏偏今天整个下午他都有拍摄，兼之他一直出错，又把时间再度拉长。整场拍摄中，他能感觉到偶像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开始只是猜测，但后来回过头时，他甚至能对上商雍立直直向他看来，毫不躲避，兴味的眼神。
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专心，本能地想去避开他的目光，自然被周延罚吃了无数个卡，卡到最后差点让周延发飙。
幸好商雍立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会离开一会，让他能够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顺利拍过，稍微地安抚了一下周延的怒火。
但他心底的郁闷失落却翻涌着不能说出来。他很努力想在商雍立的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并不是为了让对方注意到自己，而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偶像，自己敬佩的人。这种情绪，就像是小学生面对喜爱的老师，一个星期写完整本练习册想得到老师的夸奖和认可，想在对方面前展现出最好的自己。
但这一切都失败了。
随着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周延不太满意地再次训了叶越几句，终于表示今天的拍摄结束。叶越放松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神情郁郁，却没有忘记和周延道谢后才离开。
“你不是说下午有事，看一会就走。怎么赖在这里到现在？”周延在沙发上坐下。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经纪人说过来接我，一直没等到他的电话，只好在你这里呆着打发时间了。”商雍立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表情看不出一点破绽，绝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已经挂断了无数个经纪人催命一样的电话。
“唉，今天拍的不顺利，还好拖了点时间还是拍完了。也不知道叶越今天是怎么了，”周延的表情有点可惜，“我一直觉得他挺有前途。”
商雍立倒很难得地出言安慰：“我觉得他确实不错。人也有状态高低的时候，明天就会好的。“
“对了，你今天怎么老去厕所？”周延想起什么，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商雍立，“我看你也没喝多少水，一直上厕所，你该不会是肾虚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
商雍立觉得后槽牙咬得有点疼。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很污地替我脑补了叶越的想法：毕竟以前我看了那么多你的片，现在有机会当然要表现得好一点233333
纯洁的我什么都没有想，嗯！
另外我把之前一章最后一句话给删了，因为写着写着觉得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对不起0-0
十一。戏弄
周延最终皱着眉头给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叶越默默走出屋门抽烟，陈元宝拿了支矿泉水过来陪他，担忧地问：“叶哥，你今天是状态不好吗？”
叶越不知怎么回答，含糊地唔了一声。
陈元宝以为他是在担心，劝慰道：“其实一两次卡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周导知道你水平的。”
叶越有点沮丧，忍不住道：“其实我很喜欢商雍立，所以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但一看到他我就紧张了。”
“什……什么！”陈元宝光听到前半句就吓得差点跳起来，瞪大了一双绿豆眼，满脸的震惊。
叶越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靠着花丛掸了掸烟灰，叹了口气，干脆蹲下身在台阶上碾灭香烟，拍干净手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继续了，这一场不能在我这里耽误太久。”他一边说着一边进屋，回头发现陈元宝还站在原地发呆，失笑加大声量又喊了一声：“元宝，回魂了。”
叶越进屋时下意识又向周延身边看去，发现商雍立居然不在。他左右瞧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大概是离开了。问人又问不出口，叶越走了两秒神，直到被喊他去准备的声音唤回了神。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甚至没有前两次好，可这趟居然一次便过，令周延满意无比。他意外之余，也松了一口气，把道具做的□□搁在桌上，转身去导演那里听指导。但没想到一转身，明明已经离开了的商雍立又神出鬼没地站在了周延身边。
商雍立刚从洗手间回来，时候注意到刚才还紧皱眉头的周延心情很好地在检查拍摄画面。他走过去，瞅一眼：“我一走你就这么开心？”
“不然呢，你在这里除了会影响我还会干什么？”周延吐槽已经习以为常，他看完录像，从摄像机旁站开，位置留还摄影，“刚才卡了好几次的地方过了。叶越，表现不错，状态要保持。”
商雍立闻声看去，那个青年乖巧地站在远处点点头，丝毫没有借夸奖过来和导演说话的想法。他回忆了一下这个青年的表演，不温不火，中规中矩。
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为镜头不多，展现空间不大，但演员本身，仍然不足以到令人眼前一亮的程度。但周延满意的表情很真实，他的高要求也很了解。商雍立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必须离开不可，便决定再给周延一点耐心。
“《迷雾之下》剧组，第三十九场，第一遍，Action！”
岳秀梅和陈康平被牢牢捆住手脚堵住口坐在沙发上，一脸惊惶地看着何森。
何森把枪随意地搁在茶几上，左右视线转了转，找到电水壶接了一壶水开始烧，还从柜子里翻出两个新杯子仔细洗干净灰尘。这幅如在自家一般的泰然态度刺激了陈康平两人，令他们挣扎着发出了愤怒的呜呜声。
“别这么小气，毕竟我是客人。现在你们俩不方便，这烧开水泡茶的活我就代劳了。”
他说的很自然，语气中甚至带着笑意。如果光听声音不看这幅景象，简直会以为何森真的是来访的客人，而他们真的和乐融融地话家常。水壶烧开发出嗞嗞的声音，何森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块茶饼，打开嗅了嗅：“这熟普不错，看来我今天有机会尝尝顶级普洱了。”
他甚至在茶几上铺开报纸，找出一把茶刀，耐心地撬碎茶饼，丝毫没有身为入室绑架犯的自知，甚至比陈康平夫妻更像这里的主人。陈康平拼命地挣扎才把口里塞的布条吐出来，破口大骂：“你这个……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叶越把茶饼随手往垃圾桶里一丢，拿起报纸，小心翼翼地将撬出的茶叶倒进茶壶里开始泡茶。“我已经给过你提示了，难道你没反应过来？”
“我已经杀了七个人了。陈先生，最近这么多旧友去世，仍不能让你想到些什么陈年旧事吗？”
“CUT！”
周延十分不满：“叶越你的眼神！眼神！你现在是完全掌握了局势，很得意的刺激对方，你频频抬头看他们干嘛，你撬茶叶急什么？还有你的眼神，你在紧张什么？”
前面的表演还不错，何森的从容自若，叶越演得可圈可点。然而等他在沙发上坐下后，他的表演又变得有些僵硬。因为主摄影机是正对着叶越、正对着茶几的方向，所以商雍立能很清楚地注意到叶越的微动作暴露了出他突然出现的紧张。
商雍立觉得有点奇怪，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便响了。他走出房屋接通来自经纪人的电话，塞车，他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商雍立嫌弃了一番他的不靠谱，挂断电话刚走回房屋，就听到场务拿着场记板大喊：“《迷雾之下》剧组，第四十场，第一遍，Action！”
他一顿，目光往中间瞟去。正好叶越转向这个方向，眼神一交，他说到一半的台词顿时卡了个壳。
周延气急败坏地喊了卡，这次直接走到叶越身边教训。商雍立看着那个被训得可怜兮兮低下头一句话不出声的青年，丝毫没有害人失误的自责感受，反而觉得莫名地有意思。
周延训完后，看见叶越很诚恳地道歉，表示一定会专心不走神，想着对方之前的优秀表现，才决定放他一马。他走回座位上捞起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口，看见商雍立回来了，感慨道：“他刚才就演得很好，结果一回头又卡词。以前也不见他像今天这么犯错连连。”他把矿泉水瓶一搁，调侃道，“你说你脸怎么这么黑，就是赶不上他发挥好的时候。看来他是没这个好运气了。”
商雍立忽然心中一动，向叶越看去。他侧对着这个方向，低头正认真地看剧本，丝毫没有注意到商雍立的视线。青年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安静低调不显眼，表演时的紧张可能源于对角色的不熟悉，或者是自身演技的局限性。
却也有可能是因为，真的在紧张。
他收回目光，琢磨着脑海里突然冒出的猜测，几乎能肯定这就是事实，有趣得简直令他想笑。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决定再找一个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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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越觉得自己要疯了。字面上的意思，要疯了。
他在商雍立的目光下演戏就会感到十分不自在——这不奇怪，毕竟商雍立是他敬仰崇拜近二十年的偶像，让他有一种战战兢兢担心班门弄斧的紧张感并不足为奇。虽然不知道商雍立会在这里看多久他们拍戏，但他相信自己能够慢慢调整心态，直到能把商雍立也当成墙上的一幅壁画，完全不受影响地演戏。
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偶像会一直盯着他看？
偏偏今天整个下午他都有拍摄，兼之他一直出错，又把时间再度拉长。整场拍摄中，他能感觉到偶像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开始只是猜测，但后来回过头时，他甚至能对上商雍立直直向他看来，毫不躲避，兴味的眼神。
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专心，本能地想去避开他的目光，自然被周延罚吃了无数个卡，卡到最后差点让周延发飙。
幸好商雍立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会离开一会，让他能够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顺利拍过，稍微地安抚了一下周延的怒火。
但他心底的郁闷失落却翻涌着不能说出来。他很努力想在商雍立的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并不是为了让对方注意到自己，而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偶像，自己敬佩的人。这种情绪，就像是小学生面对喜爱的老师，一个星期写完整本练习册想得到老师的夸奖和认可，想在对方面前展现出最好的自己。
但这一切都失败了。
随着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周延不太满意地再次训了叶越几句，终于表示今天的拍摄结束。叶越放松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神情郁郁，却没有忘记和周延道谢后才离开。
“你不是说下午有事，看一会就走。怎么赖在这里到现在？”周延在沙发上坐下。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经纪人说过来接我，一直没等到他的电话，只好在你这里呆着打发时间了。”商雍立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表情看不出一点破绽，绝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已经挂断了无数个经纪人催命一样的电话。
“唉，今天拍的不顺利，还好拖了点时间还是拍完了。也不知道叶越今天是怎么了，”周延的表情有点可惜，“我一直觉得他挺有前途。”
商雍立倒很难得地出言安慰：“我觉得他确实不错。人也有状态高低的时候，明天就会好的。“
“对了，你今天怎么老去厕所？”周延想起什么，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商雍立，“我看你也没喝多少水，一直上厕所，你该不会是肾虚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
商雍立觉得后槽牙咬得有点疼。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很污地替我脑补了叶越的想法：毕竟以前我看了那么多你的片，现在有机会当然要表现得好一点233333
纯洁的我什么都没有想，嗯！
另外我把之前一章最后一句话给删了，因为写着写着觉得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对不起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