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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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锐呆呆地望着天空。
没了汽车尾气，没了空气污染，没了人类文明的副产品垃圾，这里的环境好得出奇，蓝天白云，空气中弥漫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秦锐望着眼前不一样的风景，呼吸着不一样空气，却感觉自己好像过回了昨天——
撤到安全区后，秦锐他们学校原本几千人的规模就只剩下五十多个吓破了胆的学生兵以及几个硕果仅存的教官和导师。紧张的学习和训练生活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秦锐拒绝了心理辅导，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看天、发呆。出奇的冷静让他始终被忽略着，同时也被特别关注着。心理专家说如果他不发泄，崩溃只是早晚。然而一年时间也没能印证专家的预言。秦锐敢说如果他还有一丁点把柄抓在这些所谓的专家手里，他现在也不可能到这里来。
不过秦锐知道，他是会崩溃的，迟早有一天，当他无法再面对同学们惊慌无措的眼神，无法再承受心理专家同情质疑的审视，无法再隔绝那段残酷的回忆。所以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找到解脱，被队长说成是天真的那种解脱……
“小秦，原来你在这儿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不远不近地飘过来。
秦锐转身看见医生从停机坪的入口走出来，脸上淡淡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秦锐立正，刚想敬礼，就见对方摆了摆手：“别敬了。”走近他身边，医生掀开白大褂一角，露出军装短袖上的肩章，“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是文职。”
“之前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要笑你，我只是以为他们又派来一名医生。”医生的语气真诚而带着一丝歉意。
秦锐被医生的好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挠了挠头，支吾着问：“呃……有事么？”
“没什么。”医生依旧是温声说道。
“那……是队长叫我？”秦锐继续猜测。
“不是。”医生摇摇头，“是我想找你聊聊，行么？”
秦锐无法说不行。他发觉这又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人，但相比队长那种过于诡异的气场，医生的气质就显得舒服多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医生负手立在秦锐身边，抬头望着秦锐刚刚一直在看的天空。
秦锐道：“刚才整理完房间，出来发现你们都不在了。我闲得无聊四处逛逛，也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而事实上并非所有人都不在，至少他隔壁办公室里就时常传出某人哼歌的声音。不过秦锐想，暂时还是远离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比较好。
医生微微皱起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秦锐这才发现医生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年轻。又或许是在阳光底下的缘故，医生的侧脸显得比初见时更加清秀好看。
“怎么了？”似乎是发觉一直被盯着，医生抬眼问道。
秦锐连忙摇摇头，错开目光：“没事。他们人呢？雷驰，凌莉……我没有叫错吧？还有，那个……”
“高开来。”医生替秦锐回答道。
“是你亲弟弟？”秦锐问。
医生点点头：“我叫高继往，你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医生就好。”
“继往开来，好名字啊。”
“嗯。后来我们高家，包括叔叔伯伯在内，一共生了五个男孩，却没有一个女孩。爷爷为此一直很生我老爹的气，说都怪你给你两个儿子起的这鬼名字。”
秦锐忍不住笑了。久违的家长里短，现在听来却是如此陌生又亲切。
“好了。我们谈谈正事吧。”然而温和如医生，也并未想给秦锐留下多少奢侈的美好。
秦锐挺了挺腰板。
“先说说我们的工作。巡逻，两人一组，上下午各一次，范围是以监狱主楼为中心五公里为半径的区域。执勤，一个人，负责库存登记、设备检修、安保，包括打扫卫生。一般巡逻和执勤任务是雷驰、开来和莉莉他们三个人倒班，我有自己的任务，基本无法参与。队长偶尔会跟去巡逻，但主要还是留下来负责调度、联系上级、整理我们每日递交的报告等等……”
“这样听起来，队长倒是最轻松啊……”秦锐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而医生不以为然，用一种近乎严厉的语气驳斥道：“你错了！我们这里，最不轻松的就是队长！我想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明眼人尚且在这里过的如此艰难，更何况他一个盲人？把他手里的工作交给我们任何一个人也许都要比他自己来干要轻松，但真要交给你，你做的来么？你能背的出这里的资源设备清单？你知道附近的地形哪里适合隐蔽，哪里能够伏击，什么时候去哪里能够最有效观察丧尸群落的动向，又该如何安置过往的流民？你知道他每天要做什么样的决策？你又知道和上面要点资源有多难？如果不是队长一直苦心在交涉，恐怕现在我们的网络设备、卫星通讯包括新鲜的蔬菜供应早就断了！”
秦锐没想到说起队长医生会有这么大反应，他只好为自己的无心之言道歉：“呃……抱歉，是我说话没长脑子……”
医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拍了拍秦锐的肩膀，终止这个话题，也恢复了他温和的语气：“我刚才说到的这些都只是日常工作，要是遇上紧急情况，那就要全体出动了……我们只有五个人，却干着远超于我们人力范围的事情；我们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没有周日没有假期——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抱怨，我只希望你回去的时候，能真正跟上级好好反应一下这里的情况……”
秦锐原本十分认真地听着，可越听就越觉得不是滋味，直到此刻他终于听出了医生话里的意思，连忙打断他：“我不回去啊！队长说只要这七天我能通过考验，就可以留在这里。这样我就可以帮助你们一起完成任务了不是么？”
医生并不急着反驳，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七天时间才刚刚开始，这里的日子可比你想的还要难过。更何况队长并没有真正答应你什么不是么？要证明你不能胜任这里的工作，理由有很多。”
秦锐有些急了，语声也随之提高：“你这话什么意思？”
医生很平静地看着秦锐：“我的意思是，在你之前，我们这里一共来过十三个人，除去四个是自己请辞，一个因为触犯军纪被遣送回去隔离审查，倒有八个都是被队长用‘不合格’三个字打回原籍！你敢说，你能强过那八个人么？要知道他们在原来的部队个个都是兵王，而派来我们这里的学生兵，你可是第一人。”
“你是说队长根本就不想让我留下？”秦锐憋红了脸，被人开涮的怒气冲上来，被他生生压在胸口。
“我是说队长根本就不想让我们任何一个人留下来！”医生缓缓沉下脸，“只是我们四个，已经走不了了而已。”
秦锐愣住了。他就说之前队长答应地太干脆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七天对他来说算什么？如果七天之后他会像个笑话一样重新回到校领导和专家的审视之下，当初又何苦费了那么大心思来争取这个机会？而队长呢？他又凭什么？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连机会也不给别人留，凭什么用三个字否定一个人自信、抱负和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至于他自己，他该怎么做？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是否应该一走了之，以表达自己的愤慨和抗议？……
就在秦锐还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时，医生腰间无线电对讲机突然爆发出一阵“刺刺啦啦”的杂音，接着队长的声音急迫地传出来：“医生！医生！到我办公室来！现在！”
队长的长音不拖了，秦锐也听得出大概出了什么急事。
医生摘下无线电，放在嘴边说：“收到！收到！立刻过去。”医生说着，转身往回走。
秦锐清醒过来，掉头跟上，却被医生一把拦下：“他没叫你。”
秦锐就知道又不打算带他玩，刚想张口，对讲机里刺啦的声音就回来了。
“……算了，”他们听见队长说，“医生你忙你的，叫姓秦的小子来。”
秦锐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冲着对讲机大喊：“报告！秦锐收到！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不过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有，总之是没了动静。秦锐想起来自己又犯错了，第一错在大声说话，第二错在打报告。
不过他仍旧很兴奋地超过医生，快步朝队长办公室的方向走，之前心里那些矛盾纠结顿时被抛在脑后。
医生不放心地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二层，立刻就听到了传遍整个楼道的报警器的响声。
“队长？”“队长？”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秦锐没敲门就冲了进去，医生就跟在他身后。
队长在打电话，一副气急败坏地姿态朝他们挥挥手，嘴里在叫：“他小子有没有点良心啊他？混蛋！……”
秦锐和医生面面相觑。
队长依旧对着电话喊：“回去告诉他，我这里是不是福利院，他自己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别问！我有急事，挂了！”说着“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警报声在办公室里震耳欲聋地响，秦锐看到一盏红色警灯在队长身后的监视屏上不停地闪。只不过监视屏是关着的，显然队长并不需要他。
队长挂掉电话就闷坐在椅中，隔着墨镜也能看出他怒气未消。秦锐没敢开口，用眼神向医生求助。
医生清了清嗓子：“队长？”
“啊？”队长似乎才回过神来，想起这房间里另外的人，“医生啊……小秦呢？”
秦锐连忙上前一步：“在！”
“这警报是怎么回事？”医生皱了皱眉，实在太吵，大家都必须用很大的声音说话。
“不知道，雷驰去修了……”队长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总是有什么东西触发了警报吧？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响。”医生将手插在白大褂里，望着那闪烁的红色警灯。
队长点了点头：“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有东西动了警报器。我得过去看看。”
“开来和莉莉呢？”
“外围的红外探测仪有动静，我让他们过去了。”
“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队长站起来，脱掉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的迷彩短袖。“你去忙你的，今天之内我要看到报告。”
秦锐在一旁只觉得“看看”“看到”这类词听上去那么刺耳，可说这话的人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报告基本写好了，马上可以交。”医生在坚持。
“那你去找雷驰吧，他那边可能需要帮忙。”队长俯身系紧他靴子的鞋带。
秦锐看到了他靴子内侧插着一柄精干短小的匕首。
“那你怎么办？”医生从办公桌侧面的抽屉抽出一条武装带递给他，而队长只是单纯卸掉了上面的枪套别在自己腰上，又掏出里面的手|枪，做了十分漂亮的单手换弹匣。
秦锐忍不住“哇”了一声。
于是队长十分准确地朝秦锐指了指：“这不还戳着一个呢么？”
医生不放心地看了秦锐一眼。
“说话！”队长把手|枪放回枪套，开始在办公桌上摸索什么。
秦锐怕他又拿东西砸自己，连忙开口：“说！……说什么？”
队长转回身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把车钥匙：“会开车么？”
秦锐支吾了一下，刚想说“会”，队长却已经把车钥匙放回了办公桌：“算了，两公里，走着去吧。顺便让你认认路。”说着越过他和医生走出办公室。
秦锐松了口气。毕竟他虽然十八岁那年就考了驾照，将近四年的封闭生活却让他很少有时间熟练他的驾驶技巧。
“跟上啊！”一愣神的功夫，队长的声音已经在楼道深处。
秦锐“哦”了一声，追出门去，却被医生在身后一拍。
“小心点！”医生交代。
秦锐点点头，一溜小跑跟上队长。
秦锐呆呆地望着天空。
没了汽车尾气，没了空气污染，没了人类文明的副产品垃圾，这里的环境好得出奇，蓝天白云，空气中弥漫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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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到安全区后，秦锐他们学校原本几千人的规模就只剩下五十多个吓破了胆的学生兵以及几个硕果仅存的教官和导师。紧张的学习和训练生活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秦锐拒绝了心理辅导，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看天、发呆。出奇的冷静让他始终被忽略着，同时也被特别关注着。心理专家说如果他不发泄，崩溃只是早晚。然而一年时间也没能印证专家的预言。秦锐敢说如果他还有一丁点把柄抓在这些所谓的专家手里，他现在也不可能到这里来。
不过秦锐知道，他是会崩溃的，迟早有一天，当他无法再面对同学们惊慌无措的眼神，无法再承受心理专家同情质疑的审视，无法再隔绝那段残酷的回忆。所以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找到解脱，被队长说成是天真的那种解脱……
“小秦，原来你在这儿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不远不近地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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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锐立正，刚想敬礼，就见对方摆了摆手：“别敬了。”走近他身边，医生掀开白大褂一角，露出军装短袖上的肩章，“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是文职。”
“之前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要笑你，我只是以为他们又派来一名医生。”医生的语气真诚而带着一丝歉意。
秦锐被医生的好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挠了挠头，支吾着问：“呃……有事么？”
“没什么。”医生依旧是温声说道。
“那……是队长叫我？”秦锐继续猜测。
“不是。”医生摇摇头，“是我想找你聊聊，行么？”
秦锐无法说不行。他发觉这又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人，但相比队长那种过于诡异的气场，医生的气质就显得舒服多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医生负手立在秦锐身边，抬头望着秦锐刚刚一直在看的天空。
秦锐道：“刚才整理完房间，出来发现你们都不在了。我闲得无聊四处逛逛，也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而事实上并非所有人都不在，至少他隔壁办公室里就时常传出某人哼歌的声音。不过秦锐想，暂时还是远离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比较好。
医生微微皱起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秦锐这才发现医生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年轻。又或许是在阳光底下的缘故，医生的侧脸显得比初见时更加清秀好看。
“怎么了？”似乎是发觉一直被盯着，医生抬眼问道。
秦锐连忙摇摇头，错开目光：“没事。他们人呢？雷驰，凌莉……我没有叫错吧？还有，那个……”
“高开来。”医生替秦锐回答道。
“是你亲弟弟？”秦锐问。
医生点点头：“我叫高继往，你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医生就好。”
“继往开来，好名字啊。”
“嗯。后来我们高家，包括叔叔伯伯在内，一共生了五个男孩，却没有一个女孩。爷爷为此一直很生我老爹的气，说都怪你给你两个儿子起的这鬼名字。”
秦锐忍不住笑了。久违的家长里短，现在听来却是如此陌生又亲切。
“好了。我们谈谈正事吧。”然而温和如医生，也并未想给秦锐留下多少奢侈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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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听起来，队长倒是最轻松啊……”秦锐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而医生不以为然，用一种近乎严厉的语气驳斥道：“你错了！我们这里，最不轻松的就是队长！我想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明眼人尚且在这里过的如此艰难，更何况他一个盲人？把他手里的工作交给我们任何一个人也许都要比他自己来干要轻松，但真要交给你，你做的来么？你能背的出这里的资源设备清单？你知道附近的地形哪里适合隐蔽，哪里能够伏击，什么时候去哪里能够最有效观察丧尸群落的动向，又该如何安置过往的流民？你知道他每天要做什么样的决策？你又知道和上面要点资源有多难？如果不是队长一直苦心在交涉，恐怕现在我们的网络设备、卫星通讯包括新鲜的蔬菜供应早就断了！”
秦锐没想到说起队长医生会有这么大反应，他只好为自己的无心之言道歉：“呃……抱歉，是我说话没长脑子……”
医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拍了拍秦锐的肩膀，终止这个话题，也恢复了他温和的语气：“我刚才说到的这些都只是日常工作，要是遇上紧急情况，那就要全体出动了……我们只有五个人，却干着远超于我们人力范围的事情；我们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没有周日没有假期——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抱怨，我只希望你回去的时候，能真正跟上级好好反应一下这里的情况……”
秦锐原本十分认真地听着，可越听就越觉得不是滋味，直到此刻他终于听出了医生话里的意思，连忙打断他：“我不回去啊！队长说只要这七天我能通过考验，就可以留在这里。这样我就可以帮助你们一起完成任务了不是么？”
医生并不急着反驳，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七天时间才刚刚开始，这里的日子可比你想的还要难过。更何况队长并没有真正答应你什么不是么？要证明你不能胜任这里的工作，理由有很多。”
秦锐有些急了，语声也随之提高：“你这话什么意思？”
医生很平静地看着秦锐：“我的意思是，在你之前，我们这里一共来过十三个人，除去四个是自己请辞，一个因为触犯军纪被遣送回去隔离审查，倒有八个都是被队长用‘不合格’三个字打回原籍！你敢说，你能强过那八个人么？要知道他们在原来的部队个个都是兵王，而派来我们这里的学生兵，你可是第一人。”
“你是说队长根本就不想让我留下？”秦锐憋红了脸，被人开涮的怒气冲上来，被他生生压在胸口。
“我是说队长根本就不想让我们任何一个人留下来！”医生缓缓沉下脸，“只是我们四个，已经走不了了而已。”
秦锐愣住了。他就说之前队长答应地太干脆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七天对他来说算什么？如果七天之后他会像个笑话一样重新回到校领导和专家的审视之下，当初又何苦费了那么大心思来争取这个机会？而队长呢？他又凭什么？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连机会也不给别人留，凭什么用三个字否定一个人自信、抱负和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至于他自己，他该怎么做？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是否应该一走了之，以表达自己的愤慨和抗议？……
就在秦锐还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时，医生腰间无线电对讲机突然爆发出一阵“刺刺啦啦”的杂音，接着队长的声音急迫地传出来：“医生！医生！到我办公室来！现在！”
队长的长音不拖了，秦锐也听得出大概出了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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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锐清醒过来，掉头跟上，却被医生一把拦下：“他没叫你。”
秦锐就知道又不打算带他玩，刚想张口，对讲机里刺啦的声音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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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有，总之是没了动静。秦锐想起来自己又犯错了，第一错在大声说话，第二错在打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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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不放心地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二层，立刻就听到了传遍整个楼道的报警器的响声。
“队长？”“队长？”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秦锐没敲门就冲了进去，医生就跟在他身后。
队长在打电话，一副气急败坏地姿态朝他们挥挥手，嘴里在叫：“他小子有没有点良心啊他？混蛋！……”
秦锐和医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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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在办公室里震耳欲聋地响，秦锐看到一盏红色警灯在队长身后的监视屏上不停地闪。只不过监视屏是关着的，显然队长并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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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雷驰去修了……”队长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总是有什么东西触发了警报吧？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响。”医生将手插在白大褂里，望着那闪烁的红色警灯。
队长点了点头：“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有东西动了警报器。我得过去看看。”
“开来和莉莉呢？”
“外围的红外探测仪有动静，我让他们过去了。”
“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队长站起来，脱掉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的迷彩短袖。“你去忙你的，今天之内我要看到报告。”
秦锐在一旁只觉得“看看”“看到”这类词听上去那么刺耳，可说这话的人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报告基本写好了，马上可以交。”医生在坚持。
“那你去找雷驰吧，他那边可能需要帮忙。”队长俯身系紧他靴子的鞋带。
秦锐看到了他靴子内侧插着一柄精干短小的匕首。
“那你怎么办？”医生从办公桌侧面的抽屉抽出一条武装带递给他，而队长只是单纯卸掉了上面的枪套别在自己腰上，又掏出里面的手|枪，做了十分漂亮的单手换弹匣。
秦锐忍不住“哇”了一声。
于是队长十分准确地朝秦锐指了指：“这不还戳着一个呢么？”
医生不放心地看了秦锐一眼。
“说话！”队长把手|枪放回枪套，开始在办公桌上摸索什么。
秦锐怕他又拿东西砸自己，连忙开口：“说！……说什么？”
队长转回身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把车钥匙：“会开车么？”
秦锐支吾了一下，刚想说“会”，队长却已经把车钥匙放回了办公桌：“算了，两公里，走着去吧。顺便让你认认路。”说着越过他和医生走出办公室。
秦锐松了口气。毕竟他虽然十八岁那年就考了驾照，将近四年的封闭生活却让他很少有时间熟练他的驾驶技巧。
“跟上啊！”一愣神的功夫，队长的声音已经在楼道深处。
秦锐“哦”了一声，追出门去，却被医生在身后一拍。
“小心点！”医生交代。
秦锐点点头，一溜小跑跟上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