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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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扑上队长的那一刻秦锐呆住了。
蓦然一种久违的感觉令他的心脏如同被藤蔓交缠一般猛烈收缩了一下，呼吸也跟着停止了，他身体中的一切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间被抽空。接着他明白了，这种感觉就叫做恐惧！
一年，这种恐惧其实从未停止。
恍惚间，队长已在十米外的地方与那行尸走肉抱成一团，在野草中几起几落。队长手里的匕首仍在，可利刃在此刻却显得毫无用处——除非彻底摧毁那东西的大脑，否则就算在那具残存的躯体上戳出几个窟窿，也绝不会对这个家伙的进攻造成丝毫威胁。
“开枪啊！”队长的声音震耳欲聋却又杳不可闻。
秦锐愣愣地看着自己举起双臂，根本无法在颤抖中瞄准目标。而更要命的是，他右手的食指僵硬在扳机圈外，完全无法动弹。冷汗涔涔从他额头上滚落，几乎蒙住了他的双眼……
“——开枪啊！”又是一起之间，队长勉力躲开那具行尸致命的一爪，秦锐看见了队长的口型，却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此时的队长狼狈异常，墨镜早已掉落，只空余一双空洞的惨灰色眸子，渗出无底的绝望；迷彩短袖的领子早已被扯开了，就连手里的匕首也在打斗中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突然队长身子一沉，似乎被那东西强行拖倒，而那具残尸就一跃而起直扑下去，秦锐眼前只剩下扑簌簌的一片草动。
然后秦锐突然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正与队长缠斗的并不止一个丧尸，而是两个！难怪队长会缠斗的如此辛苦！二对一的近身搏斗，队长什么都看不到，对手又是这样毫无痛觉只有本能的致命生物，这场战斗根本就是毫无生还的可能……如果他不开枪。
可，他就是无法开枪。
——那些……曾经是人啊！就算他们已经死了，就算他们已是行尸走肉，可他们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哪！对面丧尸那干枯腐烂的脖颈上还戴着爱人赠予的项链，领带西服昭示着他曾经很可能是个朝九晚五的白领上班族，他的瞳孔突出，颧骨被撕咬掉了一半，大概是和爱人接吻时被咬下的，他露出惊恐和痛苦的表情，而那表情就永远凝固在了那里……
秦锐无法面对这样的表情，就像一年前他无法面对他叔叔那张扭曲的脸。尽管理智上他知道那具身体里住着的人早已经死去了，可感情上他就是无法接受。彼时，他死都不肯签下他叔叔的死亡通知单，而此时，他更无法对着这样躯体射出致命一击。
秦锐呆呆地站着，站到他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声惨叫轰然穿透了他的鼓膜。他反射性地向前跑了几步，在草丛间的空地里发现了倒在地上、肩头鲜血淋漓的队长。
“你……！”秦锐吓坏了，手一抖枪落在地上，一道火线贴着他的脚面划了过去。
这一下，丧尸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第二道午餐，齐刷刷地朝他转过头来，缓缓立起了身。
秦锐再也不敢迟疑了，他跌跌撞撞地向后猛退着几乎忘了人是可以正着跑的。而丧尸已经朝他靠近过来，虽然脚步蹒跚，却还是比他倒跑更快。秦锐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此时丧尸已经距他越来越近了，秦锐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腿脚却完全不听使唤。屁股硌在尖利的碎石上，发出一阵尖锐的刺痛。
就在丧尸几乎触手可及，秦锐就要闭眼等死的时候，一嗓子呼声突然从前方不远处响了起来。
“——喂！不管我了嘛？你们也太没品味了，我的肉可比他香！”
队长的呼喊声就好像是秦锐此刻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丧尸们还来不及掉头找回他们的老目标，一柄匕首就从其中一具丧尸的喉咙里穿了出来。
——队长不知什么时候又找回了他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裂骨中一横，一颗腐烂的头颅就从那具残缺的躯体翻落下来。队长二话不说，一个侧身横踢踹翻另一具丧尸，随即整个人压上去。那丧尸伸头就咬，而队长却似乎完全没发觉，小臂上生生被咬出一道见骨的血印，血肉翻出，四溅到队长的衣领和脸上。队长索性用手臂吊住那具头颅，双手抱着头颅两侧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被拧断颈椎的丧尸立刻失去了活力，就此不再动弹。
于是战斗就在秦锐全程目睹之下，草率地收场了。作为失惊的亲历者，片刻的主角和唯一的观众，秦锐全程都保持着他作为一个临时演员者应有的僵硬、惊恐和手足无措。
危险过后的他终于又能动弹了，而后知后觉间，他看到了倚在一颗树上正兀自喘息的胜利者——这场战斗真正的主角——和他肩头、手臂上血腥可怖的伤口。
“你……！你，你，你，你……被丧尸咬了！”秦锐结巴着完成了他原本就要说出的话，接着终于知道转回身体面对他要前进的方向。
而那一刻，秦锐撒腿就跑。
在秦锐后来的印象中，队长似乎什么都没说，就任他那样跑了。尽管据队长自己回忆，他当时连他的八辈祖宗都已经骂光了。
总之，秦锐跑了，逃了，像个逃兵也像个溃兵。队长受伤，他责无旁贷；队长被咬，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事实。
然而实际上，秦锐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队长救了他，可他丢了他的队长。
凌莉不等高开来把车停稳就一拉车门跳了出去。
高开来隔着车门冲她喊：“姑奶奶，别生气了好嘛？”
可凌莉已经转身朝隐蔽门的方向去了。
高开来抓耳挠腮：女人！他真是搞不懂女人！前一秒明明还很高兴，因为红外探测仪测到了热源，他们前去查看时在草丛里发现了不下十人的脚印；可后一秒，她就莫名其妙地发起了脾气，就因为他对这件事并不像她那样热情。
可这种事，怎么能让小高提起一丝热情？现在还留在警戒区的活人大都不是单纯的生还者，他们游荡在警戒区是有别有所图，很多人甚至还找到了武装。不要说他们可能根本找不见这些人，就算找到了，也难免会兵戎相见——留在这里的人，大都不太相信星球殖民政府，也就不会对一个所谓的营救小队产生好感。
这些事情凌莉并不是不知道。他们最初进行搜救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一批驻扎在距离S监狱三十公里左右一座军事基地里的武装分子，双方虽然没有正式照面，但队长当时就对这些人敬而远之了。所以小高很奇怪，凌莉到现在为什么还是这种态度。
无奈之下，小高还是把车开到了大道上，用无线电通知里面他们回来了。但很奇怪的是，隔了很久也没有收到队长的回音，小高只好自己下车去开门。
门上的智能掌纹系统对他的身份表示质疑，而这时候，他突然听到无线电里传来的一个惊慌失措又歇斯底里的声音：“队长……队长，队长他出事了！……队长被咬了！……队长，他被丧尸咬了！……”
又到了晚餐时间，今天他们的晚餐是永远不变的牛肉罐头和蔬菜干。
队长不在，他们之中最会做菜的人不在，他们就只有沦落到吃这些难以下咽的食物。
雷驰和医生刚把菜摆上桌，凌莉就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厅，她身后纠缠着一个衣衫凌乱、脚步蹒跚，连精神看上去都不太正常的傻小子。
——“队长被咬了！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这傻小子跟在凌莉身后嘶哑地喊，惨白的脸色在叫喊中又煞白了几分。
雷驰和医生对视了一眼，同时叹口气，摇了摇头。
又吓傻了一个。
于是秦锐看到了大厅里的雷驰和医生，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摇晃两人：“队长被咬了……他，他被咬了……我们，我们遇到了丧尸……他……”
凌莉本来就在气头上，一路上被秦锐烦得够呛，怒声道：“嚷什么嚷！话都说不清楚，趁早滚蛋！”
“莉莉！”医生叫了凌莉一声，让后者收敛一些。
秦锐仍在摇晃医生，因为雷驰完全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坐下吃饭。秦锐的身体随着他自己的摇晃力度摆动着，分不出是因为惯性还是他自己在抖：“医生……你听我说……队长他……”
医生轻轻拍了拍秦锐的后背，平静地看着他：“别激动。我知道了，队长，他被咬了。”
秦锐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一脸毫无波澜的淡定：“你……”然后又看看雷驰和同样坐下开始扒饭的凌莉，“你们都不着急么？队长被咬了，他会……你们都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单是想想，他自己就要疯了。
没人理他。
只有医生沉默地四顾了一下，皱着眉问：“队长人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秦锐一下子被问愣了。
这下反倒引得雷驰和凌莉同时抬起头来。
“队长呢？”雷驰沉声问。
秦锐磕巴起来：“那个……队，队长他……我……”
“队长呢？”凌莉站了起来，高声逼问。
秦锐简直不敢对上那双射出凌厉锋芒的眼睛，垂下眼，支吾着道：“队长，队长被咬了……我吓坏了……我，我，我就逃回来了……”
医生的脸色终于有些难看了：“你一个人回来的？”
还不等秦锐回答，凌莉已经一把拽住了秦锐的衣领，她本就是一米七几的个子，并不比秦锐矮多少，此刻更显得咄咄逼人：“你是说，你把队长一个人留在林子里了？？”话说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秦锐身后冷汗直冒，心说这种恐怖感也并不比面对丧尸要少多少。打心底里，他则知道自己做了件很错的事，引起了公愤，低着头不敢再开口了。
S监狱有着一套完整且高严密度的高警戒措施。这就包括所有人员在出入监狱大门时都要经过从掌纹、瞳孔、声控识别到体温、心率、血压检测和测谎程序的一套安检系统。就因为这样，大家出门都宁肯走紧急通道，也就是分散在S监狱外墙四周的几处隐蔽门，因为那里只需要通过掌纹和声控识别两道程序即可通过。
等到小高终于搞定了大门，天都快黑了。
小高揉了揉自己早已饿扁的肚子，苦着脸想起自己一会儿吃的肯定是清水煮白菜一类的东西，就再也提不起食欲。
就在小高刚刚坐回车上准备通过大门时，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刺啦”一声，医生的声音赫然响了起来：“小高，小高，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去接一下队长。重复，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去接一下队长。收到请回答。”
小高在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中分辨着医生的话。半晌，十分泄气地用头猛撞方向盘，撞的汽车喇叭声“滴滴滴”地响了一阵。他想他已经不用回答了。
至于队长为什么会在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处，而且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里，他一点也没心思去问。他现在只想接回队长，草草吃完饭，然后养精蓄锐，做好深入丛林寻找生还者的准备——
因为在生化危机爆发一年后的今天，发现热源早已是太难得的事情，无论是莉莉、雷驰还是大哥或队长，都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这样的机会。
丧尸扑上队长的那一刻秦锐呆住了。
蓦然一种久违的感觉令他的心脏如同被藤蔓交缠一般猛烈收缩了一下，呼吸也跟着停止了，他身体中的一切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间被抽空。接着他明白了，这种感觉就叫做恐惧！
一年，这种恐惧其实从未停止。
恍惚间，队长已在十米外的地方与那行尸走肉抱成一团，在野草中几起几落。队长手里的匕首仍在，可利刃在此刻却显得毫无用处——除非彻底摧毁那东西的大脑，否则就算在那具残存的躯体上戳出几个窟窿，也绝不会对这个家伙的进攻造成丝毫威胁。
“开枪啊！”队长的声音震耳欲聋却又杳不可闻。
秦锐愣愣地看着自己举起双臂，根本无法在颤抖中瞄准目标。而更要命的是，他右手的食指僵硬在扳机圈外，完全无法动弹。冷汗涔涔从他额头上滚落，几乎蒙住了他的双眼……
“——开枪啊！”又是一起之间，队长勉力躲开那具行尸致命的一爪，秦锐看见了队长的口型，却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此时的队长狼狈异常，墨镜早已掉落，只空余一双空洞的惨灰色眸子，渗出无底的绝望；迷彩短袖的领子早已被扯开了，就连手里的匕首也在打斗中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突然队长身子一沉，似乎被那东西强行拖倒，而那具残尸就一跃而起直扑下去，秦锐眼前只剩下扑簌簌的一片草动。
然后秦锐突然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正与队长缠斗的并不止一个丧尸，而是两个！难怪队长会缠斗的如此辛苦！二对一的近身搏斗，队长什么都看不到，对手又是这样毫无痛觉只有本能的致命生物，这场战斗根本就是毫无生还的可能……如果他不开枪。
可，他就是无法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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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锐无法面对这样的表情，就像一年前他无法面对他叔叔那张扭曲的脸。尽管理智上他知道那具身体里住着的人早已经死去了，可感情上他就是无法接受。彼时，他死都不肯签下他叔叔的死亡通知单，而此时，他更无法对着这样躯体射出致命一击。
秦锐呆呆地站着，站到他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声惨叫轰然穿透了他的鼓膜。他反射性地向前跑了几步，在草丛间的空地里发现了倒在地上、肩头鲜血淋漓的队长。
“你……！”秦锐吓坏了，手一抖枪落在地上，一道火线贴着他的脚面划了过去。
这一下，丧尸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第二道午餐，齐刷刷地朝他转过头来，缓缓立起了身。
秦锐再也不敢迟疑了，他跌跌撞撞地向后猛退着几乎忘了人是可以正着跑的。而丧尸已经朝他靠近过来，虽然脚步蹒跚，却还是比他倒跑更快。秦锐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此时丧尸已经距他越来越近了，秦锐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腿脚却完全不听使唤。屁股硌在尖利的碎石上，发出一阵尖锐的刺痛。
就在丧尸几乎触手可及，秦锐就要闭眼等死的时候，一嗓子呼声突然从前方不远处响了起来。
“——喂！不管我了嘛？你们也太没品味了，我的肉可比他香！”
队长的呼喊声就好像是秦锐此刻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丧尸们还来不及掉头找回他们的老目标，一柄匕首就从其中一具丧尸的喉咙里穿了出来。
——队长不知什么时候又找回了他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裂骨中一横，一颗腐烂的头颅就从那具残缺的躯体翻落下来。队长二话不说，一个侧身横踢踹翻另一具丧尸，随即整个人压上去。那丧尸伸头就咬，而队长却似乎完全没发觉，小臂上生生被咬出一道见骨的血印，血肉翻出，四溅到队长的衣领和脸上。队长索性用手臂吊住那具头颅，双手抱着头颅两侧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被拧断颈椎的丧尸立刻失去了活力，就此不再动弹。
于是战斗就在秦锐全程目睹之下，草率地收场了。作为失惊的亲历者，片刻的主角和唯一的观众，秦锐全程都保持着他作为一个临时演员者应有的僵硬、惊恐和手足无措。
危险过后的他终于又能动弹了，而后知后觉间，他看到了倚在一颗树上正兀自喘息的胜利者——这场战斗真正的主角——和他肩头、手臂上血腥可怖的伤口。
“你……！你，你，你，你……被丧尸咬了！”秦锐结巴着完成了他原本就要说出的话，接着终于知道转回身体面对他要前进的方向。
而那一刻，秦锐撒腿就跑。
在秦锐后来的印象中，队长似乎什么都没说，就任他那样跑了。尽管据队长自己回忆，他当时连他的八辈祖宗都已经骂光了。
总之，秦锐跑了，逃了，像个逃兵也像个溃兵。队长受伤，他责无旁贷；队长被咬，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事实。
然而实际上，秦锐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队长救了他，可他丢了他的队长。
凌莉不等高开来把车停稳就一拉车门跳了出去。
高开来隔着车门冲她喊：“姑奶奶，别生气了好嘛？”
可凌莉已经转身朝隐蔽门的方向去了。
高开来抓耳挠腮：女人！他真是搞不懂女人！前一秒明明还很高兴，因为红外探测仪测到了热源，他们前去查看时在草丛里发现了不下十人的脚印；可后一秒，她就莫名其妙地发起了脾气，就因为他对这件事并不像她那样热情。
可这种事，怎么能让小高提起一丝热情？现在还留在警戒区的活人大都不是单纯的生还者，他们游荡在警戒区是有别有所图，很多人甚至还找到了武装。不要说他们可能根本找不见这些人，就算找到了，也难免会兵戎相见——留在这里的人，大都不太相信星球殖民政府，也就不会对一个所谓的营救小队产生好感。
这些事情凌莉并不是不知道。他们最初进行搜救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一批驻扎在距离S监狱三十公里左右一座军事基地里的武装分子，双方虽然没有正式照面，但队长当时就对这些人敬而远之了。所以小高很奇怪，凌莉到现在为什么还是这种态度。
无奈之下，小高还是把车开到了大道上，用无线电通知里面他们回来了。但很奇怪的是，隔了很久也没有收到队长的回音，小高只好自己下车去开门。
门上的智能掌纹系统对他的身份表示质疑，而这时候，他突然听到无线电里传来的一个惊慌失措又歇斯底里的声音：“队长……队长，队长他出事了！……队长被咬了！……队长，他被丧尸咬了！……”
又到了晚餐时间，今天他们的晚餐是永远不变的牛肉罐头和蔬菜干。
队长不在，他们之中最会做菜的人不在，他们就只有沦落到吃这些难以下咽的食物。
雷驰和医生刚把菜摆上桌，凌莉就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厅，她身后纠缠着一个衣衫凌乱、脚步蹒跚，连精神看上去都不太正常的傻小子。
——“队长被咬了！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这傻小子跟在凌莉身后嘶哑地喊，惨白的脸色在叫喊中又煞白了几分。
雷驰和医生对视了一眼，同时叹口气，摇了摇头。
又吓傻了一个。
于是秦锐看到了大厅里的雷驰和医生，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摇晃两人：“队长被咬了……他，他被咬了……我们，我们遇到了丧尸……他……”
凌莉本来就在气头上，一路上被秦锐烦得够呛，怒声道：“嚷什么嚷！话都说不清楚，趁早滚蛋！”
“莉莉！”医生叫了凌莉一声，让后者收敛一些。
秦锐仍在摇晃医生，因为雷驰完全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坐下吃饭。秦锐的身体随着他自己的摇晃力度摆动着，分不出是因为惯性还是他自己在抖：“医生……你听我说……队长他……”
医生轻轻拍了拍秦锐的后背，平静地看着他：“别激动。我知道了，队长，他被咬了。”
秦锐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一脸毫无波澜的淡定：“你……”然后又看看雷驰和同样坐下开始扒饭的凌莉，“你们都不着急么？队长被咬了，他会……你们都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单是想想，他自己就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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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呢？”雷驰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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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呢？”凌莉站了起来，高声逼问。
秦锐简直不敢对上那双射出凌厉锋芒的眼睛，垂下眼，支吾着道：“队长，队长被咬了……我吓坏了……我，我，我就逃回来了……”
医生的脸色终于有些难看了：“你一个人回来的？”
还不等秦锐回答，凌莉已经一把拽住了秦锐的衣领，她本就是一米七几的个子，并不比秦锐矮多少，此刻更显得咄咄逼人：“你是说，你把队长一个人留在林子里了？？”话说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秦锐身后冷汗直冒，心说这种恐怖感也并不比面对丧尸要少多少。打心底里，他则知道自己做了件很错的事，引起了公愤，低着头不敢再开口了。
S监狱有着一套完整且高严密度的高警戒措施。这就包括所有人员在出入监狱大门时都要经过从掌纹、瞳孔、声控识别到体温、心率、血压检测和测谎程序的一套安检系统。就因为这样，大家出门都宁肯走紧急通道，也就是分散在S监狱外墙四周的几处隐蔽门，因为那里只需要通过掌纹和声控识别两道程序即可通过。
等到小高终于搞定了大门，天都快黑了。
小高揉了揉自己早已饿扁的肚子，苦着脸想起自己一会儿吃的肯定是清水煮白菜一类的东西，就再也提不起食欲。
就在小高刚刚坐回车上准备通过大门时，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刺啦”一声，医生的声音赫然响了起来：“小高，小高，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去接一下队长。重复，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去接一下队长。收到请回答。”
小高在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中分辨着医生的话。半晌，十分泄气地用头猛撞方向盘，撞的汽车喇叭声“滴滴滴”地响了一阵。他想他已经不用回答了。
至于队长为什么会在十一点钟方向两公里处，而且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里，他一点也没心思去问。他现在只想接回队长，草草吃完饭，然后养精蓄锐，做好深入丛林寻找生还者的准备——
因为在生化危机爆发一年后的今天，发现热源早已是太难得的事情，无论是莉莉、雷驰还是大哥或队长，都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