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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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驰开车，穿过监狱正门，沿着大路笔直地朝西开。刚上车队长就从副驾扔了个文件夹给后座的秦锐，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秦锐打开一看，是凌莉和小高昨天初步探查收集到的照片和基本报告。
“有什么看法？”待秦锐看的差不多了，队长歪过头来问道。
秦锐定下神，沉吟道：“这一拨人数不少，从扎营的痕迹和食物残渣来看，超过十五个人，很有可能有二十人以上。”
队长“嗯”了一声，道：“还有呢？”
秦锐道：“看他们的行进方向，原本是朝东北的，却又莫名其妙地转向东了。这附近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也不见丧尸群。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在故意绕开我们。”
队长有些赞赏地点点头，又道：“还有呢？”
秦锐想了想，道：“他们既然知道有救援队却不求援，应该是无政府主义者，对我们报有敌意，我们得小心。”
队长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故意暴露行踪引我们发现，好跟我们谈条件。”
正说着，队长手里的GPS突然叫了一声，雷驰伸手接过来一看，他们离指定坐标已经很接近了。
雷驰把车靠边停下，三人都下了车，雷驰道：“大约还有一公里路，车开不进去，我们得走过去。”
队长点点头，道：“雷驰探路，小秦带路。”
秦锐没明白什么意思，却见雷驰一脸不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闷头跟着GPS走了。
秦锐转头看看还站在车旁的队长，犹犹豫豫地朝他伸出手。后者却是在触到他手腕之后自然而然地沿着他的小臂找到臂弯，然后握住。这一次却是连腰间的盲杖都没有展开。
他坑了他一次，他却还相信他。秦锐鼻子一酸，当下决定这次绝不会再丢下队长……就算他真的丧尸化，就算他真的杀了他，也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快走啊，愣什么？”队长用力捏了捏秦锐的手臂催促道。
秦锐惊醒，迈步将队长引入林中。这一次倒比先前顺畅了许多，两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步伐和速度。秦锐一面走，一面细心地口头提醒队长前方的障碍。而雷驰则始终走在离他们五米外的前方。
然而这里一路走来，秦锐却是心神不宁，队长几次搭话，都被他敷衍过去。
最后队长忍不住摇头道：“你放松点好不好？事情还没发生，你就要愁死了。”
秦锐撇了撇嘴，木然道：“你前面有个坑，往左。”
队长叹了口气。
不多时，前方的雷驰突然慢了脚步，就地俯下身探查着什么，然后转头对他们道：“就是这里了。”
秦锐和队长也跟上来，看见地上有扎营的痕迹，还有些固体燃料的废弃物。
队长腰间的无线电传来小高的声音：“你们到了？我们昨天只追到这里，没敢再贸然跟进，他们很可能又转移了。不过他们队伍里有小孩，移动速度应该不快。”
队长“嗯”了一声，问道：“凌莉呢？还在生气？”
于是那头的凌莉“哼”了一声。
队长笑道：“小妮子脾气这么大，以后谁敢娶你？……算了，回去我下厨，给你赔罪成不成？”
秦锐听到这话，暗自吞了一口苦水。
而凌莉那边似乎是勉强同意了，说道：“我看你还是多小心自己，可别让哪个不靠谱的再你扔下！……啊，雷驰我不是说你。”
不是说雷驰，可不就是说自己？秦锐红了脸，可他知道此刻表决心没人会听。
关了无线电，队长对两人道：“查查附近的脚印，看他们往哪边去了。”
雷驰和秦锐于是分开探查，不一会儿雷驰朝他们招手，秦锐跑过去，看到地上有几排脚印一直往东北方向延伸。虽然人数众多不好辨认，但的确能隐约看出一两只小孩的脚印。
秦锐忍不住叹道：“带着小孩还能走这么远的路，不简单呐。”
此刻队长也循声跟了过来，在背后捅了他一把：“别废话了，快走。”
雷驰往前方探了几步，又返回来，有些担忧地说：“再往上不太好走，要爬山。”
队长点点头，展开盲杖：“你去探路，不用等我们。”
雷驰见秦锐引着队长这一路还算稳当，便不再多说什么，快步爬上山坡。
“我们”两个字让秦锐觉得自己肩上担子更重，于是多加了几分小心。可饶是如此，道路崎岖，待两人爬到半山腰时，雷驰已经从坡顶的树丛间一闪身便消失了。
“要不要休息？”秦锐话是询问，人却一屁股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叉腰喘着粗气。
“你不是十公里负重越野跑冠军么？军校出来的就这点体力？”队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揶揄他道。
秦锐翻了个白眼。他这一路又是搀又是扶又是拉又是拽的，还要加之口头引导，此刻早已筋疲力尽，口干舌燥了。可也不知是谁，一路上一言不发，握着秦锐臂弯的手却是越捏越紧。
这都多少个小时了，他此刻不是已经该挂了么？秦锐忍不住暗咒，但随即终止了这念头。
队长并没有说错，他的体力跟他们这些一线特种兵相比实在差的太远。
“继续走吧。”队长一把将他拽起来。
两人眼看就要爬到坡顶，队长却突然停下，带的秦锐一个趔趄就地扑倒。正欲发作，秦锐突然看见坡顶后被风处扎着四五个营帐，四处都有平民活动。雷驰早就到了营地外，正被几个青年围住盘问。
队长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见秦锐不说话，没好气地问：“到地方了？雷驰呢？”
秦锐这才想起队长，忙低声道：“到了。雷驰被他们发现了，好像正在跟他们解释。”
队长点点头。
接着秦锐便又是许久不出声，队长有点不耐烦地用盲杖戳他：“现在呢？”
他们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队长什么都看不见，此刻只能完全依赖于秦锐的描述。
秦锐觉得不好意思，清清嗓子说道：“他们下了雷驰的枪。奇怪，雷驰为什么不反抗？以他的身手，这些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队长顿时黑了脸，盲杖劈头盖脸地敲下来：“你真当我们是土匪强盗？这些人都是平民，而且本来就不怎么相信我们，现在动手你是嫌不够乱？”
秦锐也没想到会把自己的内心独白顺嘴说出来，捂着头委屈道：“知道了，你能不能轻点？……”好在这回没忘了继续描述，“他们又把雷驰浑身上下搜了一遍。雷驰还在解释……然后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跑回营地，大概是去报信了吧……”
队长听罢从腰间取出无线电打开，沉下嗓音：“呼叫大本营，收到请回答。”
秦锐转头，觉得队长开始认真了。
“大本营收到。”小高的回答迅速干脆。
“原地待命，两个小时内若无消息，通知总部准备救援。”
“……大本营明白。”
队长本要放下无线电，复又拿到嘴边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凌莉，小高，切勿自作主张，这是命令。”
秦锐乍听到“命令”两个字，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板。军人对这两个字总有种强烈的认知。
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但回音仍旧利落干脆“小高明白”“凌莉明白”。
队长关掉了无线电，转头朝向秦锐的方向：“现在呢？”无论是语声还是表情都没了先前的随意。
队长严肃的让秦锐有点害怕，连忙道：“他们正在朝我们这里看，好像是发现我们了？……雷驰打手势让我们过去……”
队长听罢迅速站起身，展开盲杖就往前走。
秦锐见状连忙也站起来扶他，就听队长在他耳边低低说道：“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许反抗，这是命令。”
“明白。”秦锐应了一声，那几个盘问雷驰的人已经围过来，不由分说下了他们的枪和通讯设备。两个人束手就擒，浑身上下都被搜查了一通。其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也不看，一把夺过了队长手里的盲杖。
秦锐忙道：“喂那是……”
小伙子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看看队长脸上的墨镜，好像明白了什么，对似乎是他们中最年长者小声说道：“赵哥，这人好像是瞎的。”
虽然是小声，但他人就站在旁边，每个人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那姓赵的青年闻言也打量队长，摆手在他眼前很不礼貌地晃晃，然后伸手就要去摘墨镜。
队长自己倒是恍若未觉，秦锐还没发作，雷驰却早已逃脱了挟制，一闪身挡在队长前面。
“你干什么？”雷驰怒声喝道。
几个青年被雷驰的速度和反应震惊，都是一阵愕然。
秦锐第一次见到雷驰生气，觉得这几个人要是再上前一步雷驰可能就真的不客气了。
然而那小伙子却偏偏在这时举起了枪，指着雷驰道：“老实点，别乱动！”
秦锐忍不住道：“你别乱动，枪不是这么玩的。”然而接下来他小腿上就挨了一下，疼的他整个人一晃。
“让你说话了么？”另一个一脸凶相的青年呵斥道。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秦锐早把队长先前的命令忘了个一干二净，雷驰也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按说真要打起来，这几个青年毫无胜算，不过看他们个个梗着脖子毫不退缩，那气势倒要将秦锐他们三个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他们那喜怒无常的队长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干笑了一声，拖起他懒散的长音道：“都别紧张嘛，放松……放松……我们不是来惹麻烦的。”说着一手一个将雷驰和秦锐拎到自己身后。
姓赵的青年也懂得分寸，用眼神让其他人都退后，自己站到队长面前：“你是他们头儿？”他比队长几乎矮一头，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
队长点点头，自我介绍道：“S小队队长，这两个是我的队员。”说罢在身上摸了一把，又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证件忘带了。雷驰小秦你们带了么？”
秦锐闭着嘴看他装模作样，心想有证件刚才不早被他们搜走了？再说，他也只有军校的学员证而已。
好在姓赵的没再追究，只是盯着队长：“你把墨镜摘下来。”
秦锐原以为队长会舌灿莲花地拒绝，但他什么都没说，顺从地伸手把墨镜取掉。
然后对面的人都纷纷地惊了。年纪最小的那个一不留神把枪扔在地上，一脸惶恐。
姓赵的青年咳嗽了一声，勉强稳住阵脚，讪讪道：“你……那个，你戴上吧。”
秦锐瞥见雷驰抿着嘴，额头上有青筋凸起，队长却只是暗自摇了摇头，把墨镜戴回原处。
凶脸青年回过神来，一脸质疑地问道：“瞎子怎么当兵？还是队长？！”
秦锐想这下好，对方这下更不会相信他们了。
队长笑得极其厚颜无耻：“矮子里拔将军，这年头都不容易，是不是？”
折腾了这一会儿，刚才去报信的人终于跑了回来。
赵姓青年如蒙大赦，忙问：“老大怎么说？”
秦锐暗想，原来你不是老大啊……
报信的人说：“老大叫他进去。”说着，指指队长，“只叫他一个。”
秦锐一听就不干了，上前一步拦在队长前面：“不行，我也要去。”他绝不会再丢下他的队长。
队长却毫不领情，一把打掉他伸来的手，转头对雷驰道：“你看住他，等我回来。”又回头笑眯眯地对着报信的人道，“麻烦带路。”说着却朝另一边伸手，仿佛就真的盲的连人也分不清在哪了。
秦锐看的心焦，可雷驰已经从背着扯住了他。秦锐是看出来了，只要是队长的话，无论如何这家伙都不会违逆。
秦锐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队长亦步亦趋地被人领走。于是场面更加尴尬，只剩下他们几个小喽啰大眼瞪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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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看法？”待秦锐看的差不多了，队长歪过头来问道。
秦锐定下神，沉吟道：“这一拨人数不少，从扎营的痕迹和食物残渣来看，超过十五个人，很有可能有二十人以上。”
队长“嗯”了一声，道：“还有呢？”
秦锐道：“看他们的行进方向，原本是朝东北的，却又莫名其妙地转向东了。这附近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也不见丧尸群。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在故意绕开我们。”
队长有些赞赏地点点头，又道：“还有呢？”
秦锐想了想，道：“他们既然知道有救援队却不求援，应该是无政府主义者，对我们报有敌意，我们得小心。”
队长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故意暴露行踪引我们发现，好跟我们谈条件。”
正说着，队长手里的GPS突然叫了一声，雷驰伸手接过来一看，他们离指定坐标已经很接近了。
雷驰把车靠边停下，三人都下了车，雷驰道：“大约还有一公里路，车开不进去，我们得走过去。”
队长点点头，道：“雷驰探路，小秦带路。”
秦锐没明白什么意思，却见雷驰一脸不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闷头跟着GPS走了。
秦锐转头看看还站在车旁的队长，犹犹豫豫地朝他伸出手。后者却是在触到他手腕之后自然而然地沿着他的小臂找到臂弯，然后握住。这一次却是连腰间的盲杖都没有展开。
他坑了他一次，他却还相信他。秦锐鼻子一酸，当下决定这次绝不会再丢下队长……就算他真的丧尸化，就算他真的杀了他，也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快走啊，愣什么？”队长用力捏了捏秦锐的手臂催促道。
秦锐惊醒，迈步将队长引入林中。这一次倒比先前顺畅了许多，两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步伐和速度。秦锐一面走，一面细心地口头提醒队长前方的障碍。而雷驰则始终走在离他们五米外的前方。
然而这里一路走来，秦锐却是心神不宁，队长几次搭话，都被他敷衍过去。
最后队长忍不住摇头道：“你放松点好不好？事情还没发生，你就要愁死了。”
秦锐撇了撇嘴，木然道：“你前面有个坑，往左。”
队长叹了口气。
不多时，前方的雷驰突然慢了脚步，就地俯下身探查着什么，然后转头对他们道：“就是这里了。”
秦锐和队长也跟上来，看见地上有扎营的痕迹，还有些固体燃料的废弃物。
队长腰间的无线电传来小高的声音：“你们到了？我们昨天只追到这里，没敢再贸然跟进，他们很可能又转移了。不过他们队伍里有小孩，移动速度应该不快。”
队长“嗯”了一声，问道：“凌莉呢？还在生气？”
于是那头的凌莉“哼”了一声。
队长笑道：“小妮子脾气这么大，以后谁敢娶你？……算了，回去我下厨，给你赔罪成不成？”
秦锐听到这话，暗自吞了一口苦水。
而凌莉那边似乎是勉强同意了，说道：“我看你还是多小心自己，可别让哪个不靠谱的再你扔下！……啊，雷驰我不是说你。”
不是说雷驰，可不就是说自己？秦锐红了脸，可他知道此刻表决心没人会听。
关了无线电，队长对两人道：“查查附近的脚印，看他们往哪边去了。”
雷驰和秦锐于是分开探查，不一会儿雷驰朝他们招手，秦锐跑过去，看到地上有几排脚印一直往东北方向延伸。虽然人数众多不好辨认，但的确能隐约看出一两只小孩的脚印。
秦锐忍不住叹道：“带着小孩还能走这么远的路，不简单呐。”
此刻队长也循声跟了过来，在背后捅了他一把：“别废话了，快走。”
雷驰往前方探了几步，又返回来，有些担忧地说：“再往上不太好走，要爬山。”
队长点点头，展开盲杖：“你去探路，不用等我们。”
雷驰见秦锐引着队长这一路还算稳当，便不再多说什么，快步爬上山坡。
“我们”两个字让秦锐觉得自己肩上担子更重，于是多加了几分小心。可饶是如此，道路崎岖，待两人爬到半山腰时，雷驰已经从坡顶的树丛间一闪身便消失了。
“要不要休息？”秦锐话是询问，人却一屁股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叉腰喘着粗气。
“你不是十公里负重越野跑冠军么？军校出来的就这点体力？”队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揶揄他道。
秦锐翻了个白眼。他这一路又是搀又是扶又是拉又是拽的，还要加之口头引导，此刻早已筋疲力尽，口干舌燥了。可也不知是谁，一路上一言不发，握着秦锐臂弯的手却是越捏越紧。
这都多少个小时了，他此刻不是已经该挂了么？秦锐忍不住暗咒，但随即终止了这念头。
队长并没有说错，他的体力跟他们这些一线特种兵相比实在差的太远。
“继续走吧。”队长一把将他拽起来。
两人眼看就要爬到坡顶，队长却突然停下，带的秦锐一个趔趄就地扑倒。正欲发作，秦锐突然看见坡顶后被风处扎着四五个营帐，四处都有平民活动。雷驰早就到了营地外，正被几个青年围住盘问。
队长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见秦锐不说话，没好气地问：“到地方了？雷驰呢？”
秦锐这才想起队长，忙低声道：“到了。雷驰被他们发现了，好像正在跟他们解释。”
队长点点头。
接着秦锐便又是许久不出声，队长有点不耐烦地用盲杖戳他：“现在呢？”
他们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队长什么都看不见，此刻只能完全依赖于秦锐的描述。
秦锐觉得不好意思，清清嗓子说道：“他们下了雷驰的枪。奇怪，雷驰为什么不反抗？以他的身手，这些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队长顿时黑了脸，盲杖劈头盖脸地敲下来：“你真当我们是土匪强盗？这些人都是平民，而且本来就不怎么相信我们，现在动手你是嫌不够乱？”
秦锐也没想到会把自己的内心独白顺嘴说出来，捂着头委屈道：“知道了，你能不能轻点？……”好在这回没忘了继续描述，“他们又把雷驰浑身上下搜了一遍。雷驰还在解释……然后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跑回营地，大概是去报信了吧……”
队长听罢从腰间取出无线电打开，沉下嗓音：“呼叫大本营，收到请回答。”
秦锐转头，觉得队长开始认真了。
“大本营收到。”小高的回答迅速干脆。
“原地待命，两个小时内若无消息，通知总部准备救援。”
“……大本营明白。”
队长本要放下无线电，复又拿到嘴边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凌莉，小高，切勿自作主张，这是命令。”
秦锐乍听到“命令”两个字，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板。军人对这两个字总有种强烈的认知。
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但回音仍旧利落干脆“小高明白”“凌莉明白”。
队长关掉了无线电，转头朝向秦锐的方向：“现在呢？”无论是语声还是表情都没了先前的随意。
队长严肃的让秦锐有点害怕，连忙道：“他们正在朝我们这里看，好像是发现我们了？……雷驰打手势让我们过去……”
队长听罢迅速站起身，展开盲杖就往前走。
秦锐见状连忙也站起来扶他，就听队长在他耳边低低说道：“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许反抗，这是命令。”
“明白。”秦锐应了一声，那几个盘问雷驰的人已经围过来，不由分说下了他们的枪和通讯设备。两个人束手就擒，浑身上下都被搜查了一通。其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也不看，一把夺过了队长手里的盲杖。
秦锐忙道：“喂那是……”
小伙子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看看队长脸上的墨镜，好像明白了什么，对似乎是他们中最年长者小声说道：“赵哥，这人好像是瞎的。”
虽然是小声，但他人就站在旁边，每个人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那姓赵的青年闻言也打量队长，摆手在他眼前很不礼貌地晃晃，然后伸手就要去摘墨镜。
队长自己倒是恍若未觉，秦锐还没发作，雷驰却早已逃脱了挟制，一闪身挡在队长前面。
“你干什么？”雷驰怒声喝道。
几个青年被雷驰的速度和反应震惊，都是一阵愕然。
秦锐第一次见到雷驰生气，觉得这几个人要是再上前一步雷驰可能就真的不客气了。
然而那小伙子却偏偏在这时举起了枪，指着雷驰道：“老实点，别乱动！”
秦锐忍不住道：“你别乱动，枪不是这么玩的。”然而接下来他小腿上就挨了一下，疼的他整个人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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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那喜怒无常的队长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干笑了一声，拖起他懒散的长音道：“都别紧张嘛，放松……放松……我们不是来惹麻烦的。”说着一手一个将雷驰和秦锐拎到自己身后。
姓赵的青年也懂得分寸，用眼神让其他人都退后，自己站到队长面前：“你是他们头儿？”他比队长几乎矮一头，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
队长点点头，自我介绍道：“S小队队长，这两个是我的队员。”说罢在身上摸了一把，又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证件忘带了。雷驰小秦你们带了么？”
秦锐闭着嘴看他装模作样，心想有证件刚才不早被他们搜走了？再说，他也只有军校的学员证而已。
好在姓赵的没再追究，只是盯着队长：“你把墨镜摘下来。”
秦锐原以为队长会舌灿莲花地拒绝，但他什么都没说，顺从地伸手把墨镜取掉。
然后对面的人都纷纷地惊了。年纪最小的那个一不留神把枪扔在地上，一脸惶恐。
姓赵的青年咳嗽了一声，勉强稳住阵脚，讪讪道：“你……那个，你戴上吧。”
秦锐瞥见雷驰抿着嘴，额头上有青筋凸起，队长却只是暗自摇了摇头，把墨镜戴回原处。
凶脸青年回过神来，一脸质疑地问道：“瞎子怎么当兵？还是队长？！”
秦锐想这下好，对方这下更不会相信他们了。
队长笑得极其厚颜无耻：“矮子里拔将军，这年头都不容易，是不是？”
折腾了这一会儿，刚才去报信的人终于跑了回来。
赵姓青年如蒙大赦，忙问：“老大怎么说？”
秦锐暗想，原来你不是老大啊……
报信的人说：“老大叫他进去。”说着，指指队长，“只叫他一个。”
秦锐一听就不干了，上前一步拦在队长前面：“不行，我也要去。”他绝不会再丢下他的队长。
队长却毫不领情，一把打掉他伸来的手，转头对雷驰道：“你看住他，等我回来。”又回头笑眯眯地对着报信的人道，“麻烦带路。”说着却朝另一边伸手，仿佛就真的盲的连人也分不清在哪了。
秦锐看的心焦，可雷驰已经从背着扯住了他。秦锐是看出来了，只要是队长的话，无论如何这家伙都不会违逆。
秦锐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队长亦步亦趋地被人领走。于是场面更加尴尬，只剩下他们几个小喽啰大眼瞪小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