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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火影四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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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觉得，能够在自己重要的人死去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是不是算一种幸运呢？
——也许。
——那么，在迈过了长长的时间之后，终于见到了自己重要的人，结果马上又要失去他，这样的事情，算是不幸么？
——嗯，算。
——你后悔吗？
——…………我不知道。
松阳在和斑说着话。
尽管说是小孩身形，但已经可以看出他日后的容貌端丽，眉眼间透露出往昔一样的神情来——毫无疑问，这正是宇智波斑认出他的最重要的原因。然而这多多少少又有点成熟得违和了，就好像他现在身上裹着的成人衣衫一样，因为不合身而显得有点可笑。
他的脸色却很憔悴，是非常非常的憔悴，仿佛在按捺着什么，掩饰着什么，然而谎言就好像是包裹着赤焰的纸张一样，无力地掀开焦黄的一角。
“……过去很久了吗？”
松阳捏紧了衣角，这么说着，然而他又重复了一次，“——过去很久了吧。”
“……不，”宇智波斑垂下眼睫，声线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和平静，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为难得住他，“大哥你走的时候是冬天，现在是春天。”
他慢慢说着：“没过去多久。”
松阳怔怔了一下，旋即微笑起来，孩童稚嫩的嗓音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里：“我是这样觉得的，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从前熬夜看文书看多了趴在书桌上睡了一觉，结果你们谁都不肯叫醒我，只是把我背回卧室里，等我被阳光晒到再也睡不着的时候，听见庭院里清晰的水声和鸟鸣声，睁开眼睛才发现：呀，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啊……”
他原本轻快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原来睡了这么久啊。”
——等到我睡醒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啦。
“给我说说我死了以后的事情吧，我在木叶的时候，虽然认识一个宇智波的小孩，但总也接触不到以前的记载的。”
宇智波斑在漫长的时间里快要凝固的思维又一次缓慢地开启。
他似乎迟缓地想着，命运这种东西，大概就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宇智波同着千手签订盟约之后，罕见的那一段平静又安心的时间。那天的忍者学院刚刚建成，无论是哪个家族的小孩子，小小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各式各样的家族徽章宛如细腻无声的溪流，缓缓地汇集到一起。然而那时候的课程还残留着浓浓的战时气息，于是千手扉间便发明了对立之印同和解之印。那天阳光很好，傻里傻气的火影大人身边围绕着吵吵嚷嚷的一群小孩子，爽朗地说着，你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家族，但现在都是有着羁绊的伙伴，结了对立之印，就代表着你们要全心全意地投入战斗，用全力来表达对对方的敬意，但是一旦较量结束了以后呢，你们就应该结下和解之印，那时候你们就又是好朋友了。
说到这里，火影大人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感慨着千手同宇智波命运一样的相会，这里面的滤镜加得原本躲在一边注视着开学典礼的宇智波族长忍不住现身，抄起镰刀去敲这个傻瓜的头。火影大人苦笑着摸着头上的大肿包，抱怨道敲傻了怎么办，一边无奈地看着身旁的小孩子一哄而散，半响，他叹了一口气，说斑，你好歹笑笑，你好歹笑笑。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地冷哼，宇智波同千手，宇智波斑同千手柱间，宇智波泉奈同千手扉间，两个家族之间的宿命搏斗哪一次不是拼上了性命的死斗，这些所谓的对立之印和和解之印简直如同儿戏一般。然而火影朝他伸出手，食指中指弯曲，扣住宇智波族长带着薄茧的指尖，认真地说，我们这算和解了吧。
薄薄的皮肤间隔着，血液相互碰撞。
一时间宇智波的族长注视着两人的手没说话。他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很简单，没有哪个家族比宇智波在学校上投入的精力更多了。宇智波的前任族长短暂又绚烂的一生里，尽心尽力为家族考虑，温言细语抚慰着野兽，皱起的眉头只为了逝去的族人，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家族里的人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想要去的地方；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一家热热闹闹的学校里，注视着不同家族、不同年纪的孩子们快快长大。
多么渺小，有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啊。
那时候的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呢？
——松阳大哥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沉闷又黑暗的地洞里，老人无声地冷笑起来。
那时候的他多么天真，天真到可怜的地步，如果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松阳所描绘的蓝图真的能实现的话，那为何泉奈会死？为何忍界战争一次次地爆发？为何千手已经被历史的激流卷成了一粒砂砾？为何这世界的泥土一次又一次地被冰冷的猩红染成夜紫？为何人们还要一次次地面对生死离别？
你们都是错的。
——不，错的是这个世界。
他近乎怜悯地看住松阳，然后想，可是我是对的。
没关系，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
这么多年，这点执念就牢牢钉在血管里，搁在他被刺穿的心脏空腔里，就好像是色彩斑斓的毒蛇，绕着他的脊柱蜿蜒而上，一边冰冷刺骨獠牙骇人，一边却又支持住他继续前行不倒下。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开着玩笑，他直至最后一刻才等到了石板上的眼瞳，却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实现下一步的宏图。又在他落下另一枚棋子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把他的兄长送到他面前。
松阳看起来很难过。
他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表演者，尤其又在不能看见斑的表情做以合适的回应的时候。宇智波斑开始缓慢又坚定地讲述着他死后发生的一切，从最初的和平讲到最后的决裂，从泉奈最初的流浪散心再讲到他复活后知晓的泉奈率领着一众曾经由松阳教导过的宇智波发动了叛乱无一存活，从最初的年代讲到最后的如今——平波无澜的语调下掩盖着的是腥风血雨，松阳露出沉痛而难以言喻的哀伤表情来。
是了，无论是谈到战争，谈到千手，还是谈到平民，松阳都是这样，他总是有着，宇智波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对这个世界、对这些蝼蚁过多的爱意。
“……很多的宇智波族人，最后都在那场叛乱里死去。”斑最后说。
“有野心的宇智波大都不存在了，他们都被和平蒙住了眼。那些宇智波都是你的学生，当初你教导的那些小孩，他们因为你而放下屠刀，又因为你再一次手染鲜血。”
他问：“你恨吗，兄长？”
宇智波松阳长长久久地沉默着，没有答话。向后轻轻一仰，脑袋靠在宽阔的大树上。
于是宇智波斑又换了一个问题：“现在的木叶，还在维持着和平吧，那里找得到兄长你想要再次保护的东西吧，既然如此，兄长你为何不留在那儿呢？”
松阳答道：“……那不过是极力遮掩下用腐烂的淤泥遮挡住风雨得来的和平而已。”
“……况且，”他一字一句地说，“那儿没有你和泉奈，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伸手握住宇智波斑苍老冰冷的手，很难言语只一瞬间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弟弟的皮肤下面包裹着滚炙的岩浆，又好像是可以把人的灵魂吸取的严寒——一瞬间松阳什么都没有想了，只知道时间冲刷下的倦怠忽然而至，顺着每一根细微的血管流到全身上下，把这一年多以来他想要再一次开启生活的决心烧成一把焦黑的灰烬，什么都带走了，什么都没留下。身上的关节僵硬地仿佛铁锈侵蚀，前世的今生的愈合的未愈合的伤口都在疼痛，他叹了一口气，说：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吉田松阳曾经失去过一切，是宇智波松阳又给了他在茫茫人海中挣扎的目标，牵着两个弟弟的手再陌生而一无所知的世界里跌跌撞撞，可以说，宇智波松阳是为了两个弟弟存在的。
甚至在木叶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曾经嘲讽地想过，他现在不是全心全意为了弟子的吉田松阳，也不是为了弟弟手上葬送了许多性命的宇智波松阳，那么，现在的他到底算什么呢？
我想要保护的人，在哪儿呢？
然而见到宇智波斑以后他似乎又拾回了一点原来的心情，松阳握住斑的手，努力微笑了一下：
“我很想你们。”
“我有些事情，想对你们说，从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看来还不迟。”
（十九）
这样子的日子就慢慢地过了一段时间。
松阳没管宇智波斑爱不爱听，逮着机会就和斑聊天——这是因为从最开始，松阳向着宇智波斑坦诚了所有一切的事情，包括前世今生，包括那个他们未曾谋面却也深爱着他们的兄长，包括那个同样浸淫在战乱炮火和侵略中的世界，包括他的弟子，谈到这儿的时候，松阳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发光，但是接着，很快又黯淡下去了。
垂垂老矣的宇智波斑听着听着，时不时的饱含强者的不屑的评论渐渐小声下去，眼睛合上，头慢慢地垂下，几息之间已经如同人偶一样悄无声息。
唯独松阳握着的手，还有着些许的温度。
期间努力复健的带土少年撇撇嘴，大声道：“松阳……你怎么老是粘着那个怪老头，快点快点和我一起修炼，然后一起出去——”
坐在他身上的白绝大声笑起来：“傻小子，你是想出去不能出去，松阳他是不想出去。”
带土不解：“这么一个破地方——”他想想又有点生气，眉眼间还是那个生气勃勃的少年，“老师和你的同伴一定担心死你了，你这样，你这样，简直是太过分了。”
“没办法，因为很重要的人在这儿啊。”松阳这么回答着。
这么多来几次，带土少年也就歇了似乎将已经宅化大叔化的松阳嘴遁回来的心思，转头更加努力起来——反正那个怪老头也一直睡着，等到自己打开门的那一天，抄起松阳就跑，他就不信松阳能反抗。
于是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斑提出让白绝带着松阳去置办几身衣服，理由倒是很正当，松阳也就丝毫没有怀疑，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带土少年的蜜汁消失。
对于松阳的微笑，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下，选择睡觉。
松阳微笑微笑再微笑。
于是等到宇智波斑估摸着时间觉得绵软的小白兔已经酿制成剁椒兔头的时候，睁眼看见的就是带土少年被敲进地板里头冒青烟的样子。
松阳抄着手微笑微笑再微笑。
满天花板的白绝战战兢兢缄口不言。
这副曾经让他胆战心惊的画面让他罕见的愣了几秒钟，甚至不合时宜地想万一敲傻了这不是前功尽弃了？索性带土少年被挖出来以后也不负众望，悠悠转醒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我好像忘记了——”
他苦恼地抱着头望着松阳：“哎，你好眼熟呀，你是谁？”
松阳说：“我是你朋友，”手指一指宇智波斑，“那是你祖宗。”
宇智波斑：…………………………
他满腹的中二嘴遁都被松阳噎了回去，多少年都没有这样心塞太平洋的感觉了，他感觉很烦，特别烦，烦到极点以后他就冷冷地说：
“你拦不住我的。”
松阳摸着带土脑袋的动作没停，他轻快地说：“我知道，如果这是斑认为正确的道路的话，我不会阻拦的——”
“但是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试图去改变。”
“斑啊，我们就来打赌吧，谁才能赢呢？”他温温柔柔地笑起来，手指理过带土杂乱的发间。
作者有话要说： 恩，下一章如魔似幻的子时代开始了——
没错，下一章joy3出场
我觉得我再不放joy3出来欢乐一下你们会打死我了_(:зゝ∠)_
斑爷暂时神隐_(:зゝ∠)_
四战还会有的放心_(:зゝ∠)_
本章画风奇特是因为蠢作者今天……看了一下武侠小说。
恩，我没有摸鱼，没有。
（十八）
——你觉得，能够在自己重要的人死去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是不是算一种幸运呢？
——也许。
——那么，在迈过了长长的时间之后，终于见到了自己重要的人，结果马上又要失去他，这样的事情，算是不幸么？
——嗯，算。
——你后悔吗？
——…………我不知道。
松阳在和斑说着话。
尽管说是小孩身形，但已经可以看出他日后的容貌端丽，眉眼间透露出往昔一样的神情来——毫无疑问，这正是宇智波斑认出他的最重要的原因。然而这多多少少又有点成熟得违和了，就好像他现在身上裹着的成人衣衫一样，因为不合身而显得有点可笑。
他的脸色却很憔悴，是非常非常的憔悴，仿佛在按捺着什么，掩饰着什么，然而谎言就好像是包裹着赤焰的纸张一样，无力地掀开焦黄的一角。
“……过去很久了吗？”
松阳捏紧了衣角，这么说着，然而他又重复了一次，“——过去很久了吧。”
“……不，”宇智波斑垂下眼睫，声线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和平静，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为难得住他，“大哥你走的时候是冬天，现在是春天。”
他慢慢说着：“没过去多久。”
松阳怔怔了一下，旋即微笑起来，孩童稚嫩的嗓音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里：“我是这样觉得的，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从前熬夜看文书看多了趴在书桌上睡了一觉，结果你们谁都不肯叫醒我，只是把我背回卧室里，等我被阳光晒到再也睡不着的时候，听见庭院里清晰的水声和鸟鸣声，睁开眼睛才发现：呀，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啊……”
他原本轻快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原来睡了这么久啊。”
——等到我睡醒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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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在漫长的时间里快要凝固的思维又一次缓慢地开启。
他似乎迟缓地想着，命运这种东西，大概就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宇智波同着千手签订盟约之后，罕见的那一段平静又安心的时间。那天的忍者学院刚刚建成，无论是哪个家族的小孩子，小小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各式各样的家族徽章宛如细腻无声的溪流，缓缓地汇集到一起。然而那时候的课程还残留着浓浓的战时气息，于是千手扉间便发明了对立之印同和解之印。那天阳光很好，傻里傻气的火影大人身边围绕着吵吵嚷嚷的一群小孩子，爽朗地说着，你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家族，但现在都是有着羁绊的伙伴，结了对立之印，就代表着你们要全心全意地投入战斗，用全力来表达对对方的敬意，但是一旦较量结束了以后呢，你们就应该结下和解之印，那时候你们就又是好朋友了。
说到这里，火影大人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感慨着千手同宇智波命运一样的相会，这里面的滤镜加得原本躲在一边注视着开学典礼的宇智波族长忍不住现身，抄起镰刀去敲这个傻瓜的头。火影大人苦笑着摸着头上的大肿包，抱怨道敲傻了怎么办，一边无奈地看着身旁的小孩子一哄而散，半响，他叹了一口气，说斑，你好歹笑笑，你好歹笑笑。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地冷哼，宇智波同千手，宇智波斑同千手柱间，宇智波泉奈同千手扉间，两个家族之间的宿命搏斗哪一次不是拼上了性命的死斗，这些所谓的对立之印和和解之印简直如同儿戏一般。然而火影朝他伸出手，食指中指弯曲，扣住宇智波族长带着薄茧的指尖，认真地说，我们这算和解了吧。
薄薄的皮肤间隔着，血液相互碰撞。
一时间宇智波的族长注视着两人的手没说话。他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很简单，没有哪个家族比宇智波在学校上投入的精力更多了。宇智波的前任族长短暂又绚烂的一生里，尽心尽力为家族考虑，温言细语抚慰着野兽，皱起的眉头只为了逝去的族人，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家族里的人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想要去的地方；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一家热热闹闹的学校里，注视着不同家族、不同年纪的孩子们快快长大。
多么渺小，有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啊。
那时候的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呢？
——松阳大哥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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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他多么天真，天真到可怜的地步，如果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松阳所描绘的蓝图真的能实现的话，那为何泉奈会死？为何忍界战争一次次地爆发？为何千手已经被历史的激流卷成了一粒砂砾？为何这世界的泥土一次又一次地被冰冷的猩红染成夜紫？为何人们还要一次次地面对生死离别？
你们都是错的。
——不，错的是这个世界。
他近乎怜悯地看住松阳，然后想，可是我是对的。
没关系，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
这么多年，这点执念就牢牢钉在血管里，搁在他被刺穿的心脏空腔里，就好像是色彩斑斓的毒蛇，绕着他的脊柱蜿蜒而上，一边冰冷刺骨獠牙骇人，一边却又支持住他继续前行不倒下。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开着玩笑，他直至最后一刻才等到了石板上的眼瞳，却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实现下一步的宏图。又在他落下另一枚棋子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把他的兄长送到他面前。
松阳看起来很难过。
他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表演者，尤其又在不能看见斑的表情做以合适的回应的时候。宇智波斑开始缓慢又坚定地讲述着他死后发生的一切，从最初的和平讲到最后的决裂，从泉奈最初的流浪散心再讲到他复活后知晓的泉奈率领着一众曾经由松阳教导过的宇智波发动了叛乱无一存活，从最初的年代讲到最后的如今——平波无澜的语调下掩盖着的是腥风血雨，松阳露出沉痛而难以言喻的哀伤表情来。
是了，无论是谈到战争，谈到千手，还是谈到平民，松阳都是这样，他总是有着，宇智波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对这个世界、对这些蝼蚁过多的爱意。
“……很多的宇智波族人，最后都在那场叛乱里死去。”斑最后说。
“有野心的宇智波大都不存在了，他们都被和平蒙住了眼。那些宇智波都是你的学生，当初你教导的那些小孩，他们因为你而放下屠刀，又因为你再一次手染鲜血。”
他问：“你恨吗，兄长？”
宇智波松阳长长久久地沉默着，没有答话。向后轻轻一仰，脑袋靠在宽阔的大树上。
于是宇智波斑又换了一个问题：“现在的木叶，还在维持着和平吧，那里找得到兄长你想要再次保护的东西吧，既然如此，兄长你为何不留在那儿呢？”
松阳答道：“……那不过是极力遮掩下用腐烂的淤泥遮挡住风雨得来的和平而已。”
“……况且，”他一字一句地说，“那儿没有你和泉奈，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伸手握住宇智波斑苍老冰冷的手，很难言语只一瞬间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弟弟的皮肤下面包裹着滚炙的岩浆，又好像是可以把人的灵魂吸取的严寒——一瞬间松阳什么都没有想了，只知道时间冲刷下的倦怠忽然而至，顺着每一根细微的血管流到全身上下，把这一年多以来他想要再一次开启生活的决心烧成一把焦黑的灰烬，什么都带走了，什么都没留下。身上的关节僵硬地仿佛铁锈侵蚀，前世的今生的愈合的未愈合的伤口都在疼痛，他叹了一口气，说：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吉田松阳曾经失去过一切，是宇智波松阳又给了他在茫茫人海中挣扎的目标，牵着两个弟弟的手再陌生而一无所知的世界里跌跌撞撞，可以说，宇智波松阳是为了两个弟弟存在的。
甚至在木叶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曾经嘲讽地想过，他现在不是全心全意为了弟子的吉田松阳，也不是为了弟弟手上葬送了许多性命的宇智波松阳，那么，现在的他到底算什么呢？
我想要保护的人，在哪儿呢？
然而见到宇智波斑以后他似乎又拾回了一点原来的心情，松阳握住斑的手，努力微笑了一下：
“我很想你们。”
“我有些事情，想对你们说，从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看来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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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的日子就慢慢地过了一段时间。
松阳没管宇智波斑爱不爱听，逮着机会就和斑聊天——这是因为从最开始，松阳向着宇智波斑坦诚了所有一切的事情，包括前世今生，包括那个他们未曾谋面却也深爱着他们的兄长，包括那个同样浸淫在战乱炮火和侵略中的世界，包括他的弟子，谈到这儿的时候，松阳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发光，但是接着，很快又黯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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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松阳握着的手，还有着些许的温度。
期间努力复健的带土少年撇撇嘴，大声道：“松阳……你怎么老是粘着那个怪老头，快点快点和我一起修炼，然后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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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因为很重要的人在这儿啊。”松阳这么回答着。
这么多来几次，带土少年也就歇了似乎将已经宅化大叔化的松阳嘴遁回来的心思，转头更加努力起来——反正那个怪老头也一直睡着，等到自己打开门的那一天，抄起松阳就跑，他就不信松阳能反抗。
于是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斑提出让白绝带着松阳去置办几身衣服，理由倒是很正当，松阳也就丝毫没有怀疑，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带土少年的蜜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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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微笑微笑再微笑。
于是等到宇智波斑估摸着时间觉得绵软的小白兔已经酿制成剁椒兔头的时候，睁眼看见的就是带土少年被敲进地板里头冒青烟的样子。
松阳抄着手微笑微笑再微笑。
满天花板的白绝战战兢兢缄口不言。
这副曾经让他胆战心惊的画面让他罕见的愣了几秒钟，甚至不合时宜地想万一敲傻了这不是前功尽弃了？索性带土少年被挖出来以后也不负众望，悠悠转醒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我好像忘记了——”
他苦恼地抱着头望着松阳：“哎，你好眼熟呀，你是谁？”
松阳说：“我是你朋友，”手指一指宇智波斑，“那是你祖宗。”
宇智波斑：…………………………
他满腹的中二嘴遁都被松阳噎了回去，多少年都没有这样心塞太平洋的感觉了，他感觉很烦，特别烦，烦到极点以后他就冷冷地说：
“你拦不住我的。”
松阳摸着带土脑袋的动作没停，他轻快地说：“我知道，如果这是斑认为正确的道路的话，我不会阻拦的——”
“但是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试图去改变。”
“斑啊，我们就来打赌吧，谁才能赢呢？”他温温柔柔地笑起来，手指理过带土杂乱的发间。
作者有话要说： 恩，下一章如魔似幻的子时代开始了——
没错，下一章joy3出场
我觉得我再不放joy3出来欢乐一下你们会打死我了_(:зゝ∠)_
斑爷暂时神隐_(:зゝ∠)_
四战还会有的放心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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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没有摸鱼，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