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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前尘 悲欢万状 合散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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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落的七妖,以狂乱的姿态横扫一切。

    无人能够制止。

    身上的痛疼痛到骨髓,毘沙门仍旧挣扎地迎了上去,虽然模样让人认不得,但她能感受到七那明晃晃的气息。

    火焰肆虐,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嘶吼从七的口中喊出,全身都被肆虐的火焰包裹。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绝望的目光中,毘沙门整个人扑了上去,如同飞蛾般。

    “名为七!器为七!”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忍受着火焰与恙的双重烧灼,毘沙门用手掌压着被勾画出来的名,死命地按在七的脸上。

    更加痛苦尖锐的叫声从七妖的口中长啸不断,伴随着这撕破耳膜的尖锐叫声,属于七的生前记忆,冲击着毘沙门的心神。

    血红,遮蔽双眼的血红。毘沙门看到了属于一个女人不甘的一生。

    清冷的夜,老旧的街灯昏黄明灭,街道两旁破落的店铺外墙壁上画着个大大的拆字,破败萧索寂静是这条街道的最佳写照。她坐在轮椅上,后面的西装男子推着她慢慢地走,月华倾泻下来拉出一道长长的重合的影,叠在房影树影和偶尔飞过的燕影中。

    “这轮椅,你已经推了五年了吧……”女子缓慢地说,但就是这一种似是拉家常的态度,语调里却依旧透着一种如刀锋般的冷冽。

    “是一千八百五六天了……”男子停了下来,站在轮椅一旁,以一种带着敬意的卑顺微微躬身。

    “啧啧,记得这么清干嘛?”女子侧过头来看他,不过那一副看了五年,哦不,是一千八百五十六天的扑克脸实在没什么新奇的,虽然挺帅的就是了,女子调侃道:“别让我以为你暗恋我。”

    男人那边沉默了下来,没有回答。

    片刻后,女子摇摇头,突然感到一口滚热辛辣的血从嗓子眼涌了上来,她顺势吐了出来,但这对于喉部刺痛辛辣的鲜红液体还是让她有些难受地咳了两声。

    用握在手中的手巾擦了擦嘴角,喝了口保温杯中的蜂蜜水,甜甜的味道掩去了那股腥味,让她舒服了很多,坐直,将沾了血的手巾递给男子,女子有些无奈地说:“你刚才那种反应,我有些后悔当初把你扯进了这个圈子了。”

    看到男子躯体微动准备说些什么,她摆了摆手,“你才智惊人心思慎密阴谋阳谋什么的都玩得转,呵,多智而近妖,这称呼你比我合适。”

    听了这话,方才正准备解释两句的男子怔了怔,动作停滞,不过嘴里下意识说:“您过誉了。”

    女子没理会对方这话,继续说:“但是啊,你的脸皮还不够厚,心还不够黑,做这个领头的人,不合适……”

    “嗯。”

    “所以我让阿虎来接我这个位子,让你做副手。”

    “嗯。”

    “别嗯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真不知道这个位子有什么好争的,累死累活还天天被一帮子怪蜀黍怪阿姨惦记着,指不定哪天就得挨刀子吃枪子。”

    “我……”男子欲言又止。

    她故意等了等,不过男子还是没说出口,知道他有事瞒她,不过是人都有些说不得的秘密,她总不能因为快死了就必须让人家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

    “好了,不管如何,我和阿虎说过了,三年,三年后让他把这龙组组长的位子给你,那个时候你总该成熟了。不过……”女子顿了顿,一瞬间眼神变得凌厉,透着如狼般的残忍,这时的她,才是那个让全世界又恨又惧的华夏龙组组长,而不只是个看似柔弱的残疾女子。

    不过,这种感觉却又转眼而逝,隐了去。女子有些低沉地说:“如果阿虎不愿意让,你下手的时候,别太狠了,凭你的能力,被赶下台的他威胁不了你的……”

    男子迟疑了下,不过还是缓慢而坚决地点了点头,“嗯。”

    她看了男子一眼,说:“把头低过来。”

    她现在还是组长是他们的头儿,男子依照要求低过头来,刹那间,她握拳,曲臂,击出,迅捷而凌厉的拳头就在男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在他的胸口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身体带飞出去,不过她用了巧劲,力量只会分散开来把人击飞,伤不了对方。男子反应也快,在空中扭身一转,稳稳地半蹲在地面上,唰地抬头诧异地看她。

    “别用这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来送我,本姑娘这一辈子可是值了。”转过轮椅,她居高临下地瞪着男子,吼完这句,她又是一阵咳嗽。

    男子慌忙地跑过去,将备用的手巾递过去,“注意情绪。”

    “冷漠了一辈子了,快死了你都不让我放肆一下吗?”女子抱怨了一声。

    “这些年来,你们啊,都管我叫组长、头儿、阿姐,而国外那些和我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同行,叫我女魔头的有,叫我冷面狐的有,叫我死.婊..子的更是有,噢……似乎也有人叫我女王什么之类的……”

    一边说着,女子将调皮的风挠散的发丝重新聚拢在耳后,嘴角勾起,轻轻地笑起来,然后她用着比轻风更轻,比情话更轻,比叹气更轻的声音,轻轻地说:“其实我只是那个用忧郁的目光四十五度眺望天空的大龄文艺女青年啊……”

    听完她的话,男子怔住了。

    而她,却没在给男子时间用来缅怀她那一瞬间的苦逼而让人无语的文学少女气质,催促了一声:“时间快到了,回去吧,那些人,没想到真的敢来呢?”

    不过,男子却是没有动。

    对此,她开口骂道:“大男人别扭扭捏捏地不像话,让他们把你这个龙组的宝贝疙瘩也留这儿的话,心疼的是我是咱们的人,本姑娘这一辈子还没做过赔本的事,你别给我破了例。”

    男子终归还是听了她的话,只是临走前,啪的一声,朝她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毅然而然地转身而去,快速地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

    送走了这个算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下属,女子张开口,嘴型变着,从无声,小声,声音慢慢地变大,嘴里哼着小曲,凌乱的,各种各样的。

    “……”

    “……翘首觐向…你伫立一方…是你生而为龙的狷狂…谨记你的姓名是炎黄……”

    “……”

    “大龄文艺女青年…该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也该找个搞艺术的…这样就比较合适呢…可是搞艺术的男青年…有一部分只爱他的艺术…还有极少部分搞艺术的男青年…搞艺术是为了搞姑娘搞姑娘又不只搞她一个…嫁给他干什么呢……”

    “……”

    清丽的歌声在静寂的星空下飘着,有些走调,她却兀自唱得开心。过了许久,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的周围,一个,两个,三个…..阴影里不断走出来人,对此,她毫无意外。

    “哦?让我瞧瞧,还真的给我逼出来不少人,暗部的乌鸦,骑士团的英雄王,圣者里的仁慈……”女子一个个看了过去,数了过去,而她所说的每一代号,都是足以引起世界震动的顶级杀手。女子却毫无惧意,只是平淡地笑笑,“看来因为我做的那次大清洗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上面的人也怒了啊。”

    女子说着话,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却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冷漠着站着,瞪着她,又相互警惕。这些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组织,虽然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但能乘机杀死其中一个削弱其他势力的力量那就更好了,今夜来的,不论哪一个死了,都足以让背后的势力很是心疼肉痛。

    女子也不理会这股沉默紧张的气氛,独自一个接着说这话。

    我知道你们也查过了,这儿确实没什么埋伏,有埋伏你们这些人也不会出现了。”

    “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让我说这么久的话,呵,青花毒,至尊魅惑,圣者的宽恕……世界上顶好的毒你们都给我用上了,不过啊,”女子拖长尾声,就像个说书人的人在讲故事时故意停顿来挑起观众们的兴趣,不过她不是说书人,这里也没有观众,“不过我提前已经服了绝色莲了呐……”

    听到这里,所有人不由色变,绝色莲是龙组最为顶尖的毒,和他们组织所拥有的并列,而这几种世上最毒的□□混合在一起,当然不会说因为什么狗屁的互相克制让人没事,相反,死的人会承担的是这世上最剧烈的痛苦,而且这种混合毒还会激发中毒者所有的生机潜能,最后让其生机耗光才能痛死,比之凌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据说,如果能忍受住这种痛苦,那么这些毒就会变成最管用的兴奋剂,被霸道的药力激发出所有潜能的人将会变得极为强大,虽然结局同样是被毒死,但谁也不清楚,这女人有没有可能真的承受住这种痛苦,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

    “趁她适应疼痛时,杀死她!”不知谁喊了一句。

    霎时间,枪、匕首、太刀各自亮出武器冲了过来,来势汹汹想将坐在轮椅上的她一击毙命。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对方真的承受住了这种痛苦,那会爆发出怎样的战力。

    这些世界顶级杀手们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但那高超的身手和丰富的经验足以让他们完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包围圈。

    女子冷静甚至冷漠地看着他们冲过来,身体弹射而起从各种武器间滑了过去,全身肌肉精确地收缩,震颤着,扭曲着,从旁观看,围攻的匕首子弹,女子差之毫厘便会被其中任意一人伤到进而被围攻致死,但就那不足厘米的距离,女子总能精准的躲开,同时手臂以惊人的力气带动着轮椅旋转翻飞,丁玲咣当与敌人的枪弹、武器撞在一起,激起一阵刺耳响声。

    躲开第一轮的合击,女子左手握住轮椅扶手,半空中轮了大半个圆迫走靠近的人,右手精准地抓住后边人的手腕,一折一错,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握着敌人被折了一百八十度的手腕与手中紧握的匕首,带着尖锐的锋芒,势如破竹,噗地一声刺进了对方胸口。

    死的时候,该杀手甚至都还没感受到腕部折断时的疼痛,因为女子的动作,快,实在是太快了!

    一招破解了所有人的围攻并杀死一人,暂时立于战圈之外的女子并没有去追击其他人,重新坐在了轮椅上,她虽然有着极为惊人的爆发力,但却是追不上这些手脚麻利的业内精英的。

    她只是淡淡一笑,月华之下,风华无限。

    “不管断腿前还是断腿后,我可都是世界第一杀手啊,更何况是被剧毒激发了所有身体潜能的现在呢……”

    女子看着这些迟疑着,一时不敢靠近的敌人,说:“不过刚才围攻过来的都别想跑哦。”

    “那瞬间我已经给你们下了绝色莲,这可是必死的。”

    女子话一出口,这些杀人心中震惊,这些人对毒都极为敏感,稍一探查也知道她所言非虚并非哄骗他们。

    “那几个方才在后面放冷枪的,倒是可以跑了,我还没本事毒死那么远的人。反正我肯定是要死了,这里中了毒的也是要死的,你们总算还是多赚了好几条人命呢。”

    这一句话虽然说得好像很是为他们着想,但这里每个人脑子一转就明白她的意思,那几个未中毒的心里不禁暗骂。

    这看似好心的话,所有人都明白,其实是说给那些已经中了毒的人听的。因为既然他们这些中了毒的人一定会死了,那么能做的,并不是去找中间那个必死的女子泄恨,而是留下没中毒的其他组织的人,平衡各组织间的力量!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是这些将一切都奉献给各自祖国各自组织的杀手们们深入骨髓的行事准则。

    一时间,未中毒的人转身就逃,一时还死不了的中毒者也纷纷追杀上去,多打一,那场景,简直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肢体鲜血洒了一地啊。

    死的死,逃的逃,追的追,短短片刻,这片天地就只剩了那坐轮椅的女子,仿佛刚才那短短数秒的生死搏杀只是幻觉。

    “被无视了啊,”女子笑骂了一声,仰起头,因疼痛而青筋暴起扭曲的臂膀额头狰狞恐怖,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最后一次抬头望月,张开口,平静地哼着:“奶奶奶奶奶奶的……”

    鲜血染红了视线,从眼眶涌出。

    女子在那夜做出的疯狂举措给世界带来了多大的震动,她自己预测的到,但她自己却永远也看不到了。

    两周后,女子的墓碑前,站着一个人,蹲着一个人。一个是那夜里推轮椅的青年男子,一个是年近中年的沧桑大叔。

    三月入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意,沧桑大叔穿着西装蹲在墓碑前,嘴里絮絮叨叨地,小声地,很是零碎地说:“……来了十一人,阿姐你杀死一人,其余的,相互搏杀,死了八个,两个重伤而逃,半途被我们截了下来,自杀了……一个没落,加上这些年被你整死的那十来个,当年那些人都死了……”

    男人像是在做汇报,又像是在对亲人随意地拉扯家常,里面的人是他的头儿,却也是他的阿姐。

    “为什么,头儿死之前说她只是个大龄文艺女青年?”很是突然,在背后站着的青年男子向他问道。

    沧桑大叔很是意外,怔了怔,他那夜里没能去送阿姐,他却是没想到一向外表冷淡骨子里却是高傲疯狂的阿姐会对这孩子说那些已经好几年都没给他说的话。

    “是啊,为什么呐……”他叹口气,肩耸了下来,回头看着青年男子执着的眼神,淡淡地说:“能为什么,那就是她喜欢的事啊……”

    “我想当个最伟大的文艺女青年……”

    想起当年一直被教官们着重培养的天才女孩在被教官们询问理想时,她所说的话……那个时候的场景真的很是搞笑呢,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个干净天真的梦,教官们甚至都呆住了。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之后她被教官狠狠地操练了一番。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女孩子在叛逆期时的表现。但他们这群准备干特务这行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叛逆期啊……女孩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说啊……

    他记得女孩很喜欢抱着本诗词的书认真地读,他还记得她最喜欢翻看的是那本漱玉词……

    “头儿的事,请告诉我……”

    他看着青年男子,苦笑了下,“这还是你小子第一对我低头吧,呵,阿姐她是个情痴,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她就她自己不知道,你想知道她的一切继承她的一切……”

    “拜托……”

    “呵,阿姐在当上组长后就消去了她之前的所有资料,也难怪你查不出来……我们都是组里养大的孤儿,因为有天赋,被选了出来,阿姐她是我们这一届最有天赋的……”阿虎慢慢地,回忆着,将记忆组织成语言说了出来:“但不止在杀人上有天赋,在学习,艺术还有文学等等上,她也是极有天赋的……阿姐她最想当的是个女诗人,但是后来,一次团队任务中我们这届死的就只剩下她和我,阿姐她的腿也就是那个时候断了的……之后,之后阿姐就表现出来做组长的天赋,一个多智近妖的冷面狐……”

    他们都是自小被政府养大的孤儿,不过因为天赋,被挑选了出来,同一届的还有好几个人,熊仔,小龙,茉子,风哥……他还记得熊仔总是爱和人扳手腕,他力气很大男生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阿姐这个女孩每每总能赢了他,让那个憨厚却很好面子的大块头恼羞不已,脸红红的,像个猴屁股似的……记得小龙是个学武天才,是唯一一个能在招式上和阿姐匹敌的人,他比阿姐还小三岁,晚学了三年的功夫……茉子是个很羞赧的小姑娘,头脑却很棒,对医学很上心,总很憧憬古代悬壶济世的神医,但她在局里学得是杀人的药……

    还有风哥,明明平时对他们这些小屁儿不屑一顾,那一次殿后却是他,让他背着断了腿的阿姐逃了出来。

    但活着的人,也很累啊……

    但他以为阿姐最后的时间里会想这群兄弟们的,却是没想到,那女人想的却是她那不着实际的理想……真是自私的人啊…自私得让人心疼……明明有那么重视的东西却不能去追求……

    “所以,阿姐她最后才说了那句话吧。不过我们还是低估了她对这理想的认真……”

    “记得啊,阿姐小时候看了一个句子,很喜欢,说是要当做自己墓志铭的……”

    青年男子听着,将目光投在墓碑之上。

    阳光打在这新立的墓碑上,上面刻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

    ……

    北国冬日里的雪很大,每次雪后,整个天地都是皑皑白雪,仿佛世上所有的黑暗都能被这一片纯洁净化了一般。在这样的天气里,女子坐在轮椅上,前面是个少女,严严实实地裹着羽绒服,显得有些臃肿,这年头一般很少有女孩会将自己弄成这样,而这个女孩,是因为衣服之下藏了一些违禁的武器。女子身后的是一个少年,穿着宽大风衣,带着双黑色手套,推着她不疾不徐地向着租用的房子那边走着。他们这是刚做完这一次的任务,现在正打算回去稍作休整就返回局里。

    这个时候已经不再下雪了,但刮着风,更觉得寒冷,女子和推轮椅的少年都不是很喜欢闲聊的人,所以也没有说什么话。而在前路引路的少女,是平日里在组里最活泼能说的孩子,却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也不再说话,只是埋头赶路。

    女子坐在轮椅上,看着前头略显臃肿的身影,想了想,示意身后少年走快一些,并排来到她身旁,问:“怎么了?”

    小姑娘惊讶地将头转过来,显得吓了一跳的样子,她是没想到自己的头儿会过来关心自己,她扶了扶头上的可爱雪帽,面色挣扎了下,似是做了什么不好说的事情,张了张嘴,嗯嗯啊啊了两声,却又不愿意说,但当她对上女子的目光,那漆黑如玉的眸子里虽然尽是淡然甚至近乎冷漠,但莫名的,她仿佛能从中找到什么,一些难以描述的,类似相同心情的东西。于是,她还是用低着声音说了出来:“刚刚走过的那条街坊,我爸妈应该是住在那儿的......”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虽然这时有着呼啸的寒风,但旁边两人都非常人,即使只看口型也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居然以权谋私!”身后推着轮椅的少年猛然呵斥道。少年性子严正,而且他对女子有着近乎狂热的憧憬,连带着对队里的规定也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

    “好了……”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摆了摆手,制止了身后还想说什么的少年。

    “组长……”被斥责的少女羞愧地低下头。

    女子伸手在女孩的头上拍了拍,对这孩子的行为,她并没有感到生气,而且,当听到对方还有着父母尚在人世时,她心底也不禁涌出些暖意来。

    虽然龙组成员都是国家抚养的孤儿,但孤儿并不代表父母一定就离世了,他们中有遭丢弃的,有被丢失的,有被拐卖的,国家领土很大人口更多,就这样,即使知道有父母的存在但也是很难找到了。但是,当他们之中有人在长大后成为了正式龙组成员后,所能拥有的权力人手资源却是足以找到当年离散的家人的。

    其实,这些年来,很多龙组成员都这样做过,上面的也知道,不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这样成为了一种默许的行为。一来这样父母存在的龙组成员并不多,一届都不一定会有这么一个,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想着去查查;二来,即使他们查出来了,也不会去相认的,既然已伤害过他们一次,何苦再去伤害第二次,他们都是些将脑袋提在裤腰带过活的人,而且,暴露了家人,更是多一份的危险。

    “你运气真好……”女子轻声叹了口气,像是在怀缅什么,双手交叉放在盖住腿部的厚毛毯上,拇指轻轻磨蹭。

    少女诧异地抬头看女子,难以想象对方不但没有责怪他,还用着这种柔和的语气与他说话。毕竟组长被称作冷面狐,一向都是那副淡然不变的表情,很有距离感,即使她以前在这女子的面前也是一副活泼的样子,却在心底也是有些怕她的,方才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那样向女子倾诉了。要知女子的谋略以阴狠著称,不论是和她共事过的,还是作对过的,都难以将这女子与温柔可亲联系在一起,所以才称之为冷面狐。

    看着女孩脸上的惊诧,女孩在想什么,女子倒也能猜个差不多,她摇摇头,用手指指了指少年,又指了指少女,最后指向自己,说:“你、你、还有我……我们做这个,就注定见不得光的,像老鼠一样活得很没人样任务又很是辛苦……但我们是被国家养大的,虽然不喜欢,倒也是愿意做的……”

    “以前还很是小的时候,我那一届的几个人,总喜欢坐在一起想象自己的父母该是一副怎么的模样……大家呢,都很爱很爱自己的父母的……不过我们这些人能拥有父母的,毕竟是少数的……”

    “我们那一届,只有熊仔的父母还存世,找到的那天,我们所有人在局里很是庆祝了一番,家人啊,对我们来讲总是很奢侈的存在……我呢,当初也是去查过的,不过父亲是个混黑..帮的,跟人结仇,全家都死了,只有我被警察捡了回去送到孤儿院……我不太能了解,父母活着的话,自己该是种什么心情……但熊仔找到父母后,好几次,他都说过,‘一想到父母住在自己所保护的这个地方就觉得很有干劲’。”

    女子笑了笑,小姑娘看的愣住了,女子的脸上其实是经常挂着淡淡的笑的,但是那种微笑看着很是淡然很是高深莫测的,而像今天这样,带着感情的,却是她第一次见到。

    女子接着说:“干劲啊,这个东西……呵呵。你们想想啊……兄弟的父母,就住在我们保护的这片土地上,这是不是件很自豪的事情呢?”

    “再往深处想,虽然我们有的没有父母,虽然我们即使找到了父母也不能相认,但我们今天活在这个世上,就总是有过父母的,我们很爱自己的父母,而我们父母同样爱他们的父母,而他们的父母同样生活在这一片被我们保护的土地上,就这样……从我们的祖先开始,都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都留着继承给我们的炎黄血脉,而这些,土地也好,血脉也好,不正是我们所在保护的东西吗?这样……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很伟大呢?”

    女子的话,让两人呆了呆,这些两人都是没想过没想到的。就像女子说的,一直以来他们在做任务时,想的的是国家大义,但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却终归是太过抽象不存在实感,国家,必须要自己这种人来守护吗?自己必须守护这个国家吗?

    平日很是危险艰苦的任务,有时会让他们生出一种消极感情,但是他们终究是爱国的,所以也终究会情愿去做这些,但干劲啊士气啊什么,就有些不足了……

    而今天,突然听到他们的头儿这样说,和他们未曾见过面的父母相关,和他们未曾见过面的祖先相关,一下子感觉自己所做的事情确实拥有着对自己有着很重要的意义,除了国家大义,对自己也很重要。

    女子最后总结说:“人啊,都是挺自私的一种动物,但这样一想啊,做着这份工作,就很有干劲。”

    那一年,这个世上最恐怖的特工头子,带着颇具文青气息的口气,对着最自己很是憧憬的下属如此说道。

    那一年,那个总想着当个作家的女子还在做着这份自认为很是伟大的工作。

    那一年,离她卸任还有四年。

    那一年,她又一次再想……自己的父母,还活着的话,该是副怎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我纠结了两周在考虑的东西。

    我打算将这篇写成综漫。所以才有了这章。

    我想读者们也应该有感觉,毘沙门篇快要结束了。野良神虽然喜欢的角色不少,但真正想写的只有毘沙门,这篇文开始只是被毘沙门帅出来的脑洞文..有想写过惠比寿小福大黑,但是缺少热情

    最初的打算是将野良神完结后,再写篇综漫的,但考虑了很久,因为七这个角色我个人越写越喜欢。便打算接着写下去。

    不论写什么类型文我都是个喜欢夹杂私货的家伙...感觉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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