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梦有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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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听好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安冬靠近你。”

    “给老子滚!”

    “给老子听着!凡人的气息最容易磨损精契,所以你最好洁身自好,免得我一夜七次耗灵力干你。别心急,你要实在喜欢他,总有一天我会帮你复合。”等到消除巫人夺魂的麻烦后。

    “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不想死得太难看,就听我的。”

    “好像我听了你的,就不用死了一样。”纳兰德性冷冷回一句。风潇将他翻过身来,他早就放弃了挣扎,仰躺在地上冷眼看着风潇。

    “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

    纳兰德性眸光波动了下。

    风潇却鬼使神差添了句:“猎物。”

    猎物就应该完全在猎人的掌控之中,猎物的每一步都应该按照猎人预想的计划来走,超出一点都不可以。今儿这俩货冰释前嫌的速度有点太快,那可不行不行。既然撮合他和安冬不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当然风潇不认识雷锋),只是因为他的心愿是这样,那没有早早拱手相让的道理。到最后取魂魄的时候象征性地让安冬得手一次就够了。

    嗯,对,就这么痛快决定了。

    “你是狗吗?撒泡尿来标记自己的领地?”

    “就做记号怎么了?”风潇懒得再说,扯了地上凌乱的衣服给他一件件穿上。手放在门把上想了想,翻回来给他一件件脱掉,敞开自己衣襟,贴肤抱起,隐身穿过人群来到二楼房间,放水洗澡。

    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有两个字在滚动刷屏——真他妈痛快!就是喜欢这种别人看得着却吃不着、只有我能干得着的感觉,忒爽……艾玛啥时候产生的这种变态思想?

    纳兰德性指一指浴室门:“再说一遍,滚。”

    “你觉得有可能吗?”

    “也就是说到死,我都只能任你宰割?”

    “要宰割你的可不是我哟。我只取你的灵魂。”

    “跟文盲交流就是费劲。”勾勾手指叫他过来,眯眼看他眼睛,突然笑了,“既然如此,你,还想知道我第三人生信条是什么吗?”

    “……第一第二条我已经知道了吗?”

    “……就是那天……你不是……我不是——”

    “哦对,是什么?”

    “第三,上我贼船者,除非船毁人亡,否则别他妈想下去。”说着猛抓他衣领,仰头,舌尖沿着他的唇边轻佻地画了个圈,另一只手一路顺着衣襟就往他袍摆下钻,用力握住某处。

    容忍你并不是因为怕你,我纳兰德性最不怕的就是玉石俱焚。信不信,我扳回主动权。

    把风潇挑逗得喉结轻动,启唇要来应他,他却施施然松手,起身出浴。腿筋疼得要死,差点跪地下。

    “不是说有客人?”侧头瞟他,“怎么那么没眼色?伺候朕更衣啊。”

    风潇上前一步扯掉他刚刚裹上的浴巾,推到墙上就要再战。

    五秒后。

    “f**k!”风潇捧着被打了死结的秀发暴躁跳开,满眼的心疼。

    还治不了你个臭恶灵了!纳兰德性拍拍手坐在马桶上穿内裤。不过……“你会讲英文?”

    风潇专心解头发。

    “你个中国文盲汉字都认不全居然会讲英文?!”

    风潇专心解头发。

    ******

    秦烬等到纳兰德性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只当对方是摆架子,于是脸色不大好看。艺术家嘛,都有脾气。

    纳兰德性是个遇软则软遇硬则硬的,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已经反目了的恩师,见他臭着脸,不由自主就抖出派头来了,大马金刀往主沙发上一坐,强忍着某处的酸痛,挤出一丝笑意:“秦大导,幸会。”

    秦烬废话不多,三两句表明来意。还是《一棹天涯》的事。片酬十分可观。

    “为什么要请我一个新人来演呢?据我所知秦大导是一个严格的人,不会质疑我的演技吗?”

    “当然是要试戏的。”秦烬说,“但只要你不是毫无天赋,我就不会换别人来演烈天涯。我可以一句台词一句台词教你,我有耐心。”

    “为什么?”

    “因为你弟弟是我和蒋锋心目中唯一的‘烈天涯’。”蒋锋是梦烬影视公司的老板,也就是秦烬背后的男人,“纳兰士奇是我见过最有灵性的小孩,当初签他就是因为吻合我想象中烈天涯这个角色。后来种种原因,先拍了别的戏。现在……他虽然是无可取代的,但你已经是最接近他的选择了。”

    “谢谢秦导对犬弟这么高的评价。”本来脱口而出的是“犬子”,想了想辈分不对,才临时改口成“犬弟”。说完自己就汗了,听到一旁的文盲都“嗤”笑他。

    好在秦烬并没在意:“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妈的正窃喜着呢,这冷水浇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蒋锋没多少日子了。”

    “没多少日子干嘛?”纳兰德性懵懂地问,“上市?改行?还是他也欠债了?”

    “他得了肺癌。”

    “……”晴天霹雳,“治得好吗?”

    秦烬摇头。

    虽然是死过一回的人,但一想象到认识的人要死了,还是觉得……有种荒诞的悲凉。纳兰德性从来都是嘴硬心软。

    秦烬那天一点也没有笑,但语气很是平静地讲了许多许多——

    在梦烬待了五年,纳兰德性还从来不知道,原来蒋锋和秦烬是大学上下铺。要不怎么说,男生宿舍满满都是基。

    蒋锋是*,特别高的那种干。他属于不学无术还很有情怀的那种官二代,简称“纨绔”。这样的纨绔,最爱惜有才华的人了,并且喜欢砸钱力捧有才华的人,用来弥补自己与生俱来的不行,俗称“玩票”。所以大学期间蒋锋就表现出对秦烬的强烈欣赏。

    毕业以后非常慷慨地出资资助秦烬玩电影,“梦烬影视”就是为他成立的,连公司名都用了他的名字。圈子里最初的人脉都是蒋锋通过父辈的关系拉来的。要不秦烬早年怎么敢肆无忌惮地拍赔钱赔到死的文艺片,有恃无恐嘛。

    蒋锋说你拍你的,钱的事永远用不着你操心,别让世俗磨灭了你的才华就好。

    这模式怎么听着那么像当年秦烬跟纳兰德性之间的相处模式呢?只能说,都是些长不大的人,太天真。

    听到这里,作为基佬的纳兰德性已经猜到了——蒋锋对秦烬有情。

    试探地问,秦烬也不避讳。总觉得他像是经历什么大事后有些大彻大悟了,许多事情都不在乎了,释然得让人心微微痛。

    蒋锋老早就表明过对秦烬的喜欢,当然是那种喜欢。纨绔嘛,总是一副为爱背弃世界也不怕的豪情壮志。秦烬可就没这个勇气了。别看他的电影作品都很大胆,都好像敢做第一个突破世俗的人,其实现实中他比谁都胆小怯懦,年轻时候跟人说话都会脸红。其实很多卓然的艺术家都是这样的,现实性格的压抑会造成艺术方面极其大胆的表达。他一直一直在逃避。对,不是拒绝,是逃避。

    直到后来,逃避到结了婚。

    意冷心灰的蒋锋也结了婚,跟秦烬妻子介绍的女人。

    再后来秦烬跟妻子不和,离了婚。中年孤单,突然觉出对老基友的依赖了,有些追悔莫及,可那时蒋锋已经有了孩子,家庭也是其乐融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其乐融融,但蒋锋算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不打算抛弃妻子。

    当然这也可能是对秦烬的一种变相的报复。

    《他年忆》风格的诡诞多少是受这些事的影响吧。

    出于作者的尿性,这里一定要出现转折了。没错。差不多纳兰德性闹解约那年,蒋锋他爸被查了,梦烬的资金也被全部冻结。不仅新电影被多方撤资了,就连刚拍出来的一部心血都被禁了。也就是纳兰德性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衰到被连禁两部片的除了《他年忆》那部。秦烬突然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时候心爱的演员居然要跳槽。感觉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似的。

    当时都要气疯了,别说雪藏了,就是杀了他都不解气。

    后来屈尊降贵接了好多广告、mv,又自己四处求人拉资金拍了几部商业快餐片,才总算让梦烬回暖,也算回报了蒋锋的一路扶持。

    《芳菲歇》是秦烬的回归之作,却终究已经失去了当年敢指天怒骂的锐气,就连男主角,都请不来他心爱的纳兰德性了,因为已死。所以,那不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一部作品。但命运就是爱讽刺,偏偏让这部戏得了国际大奖,载入影坛史册。

    现在蒋锋病危了,他说想看到当年被搁置的、由几个意气风发的毛头小子大学期间一同创作出来的、或许充满青涩和异想天开甚至是bug的武侠剧本《一棹天涯》被投放到大银幕上。

    或许是他最后一个愿望了,秦烬必须帮他实现。无论如何要帮他实现。

    蒋锋当年也是很喜欢纳兰德性的,公司里“专宠”的就是他。多次跟秦烬提过,一定一定要让他演我们的“烈天涯”。

    听完之后,纳兰德性默了。

    怎么最近一个两个,都爱来跟他煽情。先是安冬,又是秦烬。听起来他们那段日子似乎比自己还难活。好不容易恨两个人吧,这让他还怎么恨得起来?

    “我接。”纳兰德性直接来了一句。看到秦烬有些诧异的眼,又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图的是秦大导的名气。第一部戏就能跟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合作,我这是要红啊。”

    “谢谢。”

    “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一定不辱我弟弟的名声。”纳兰德性顿了顿,瞥一眼身边正襟危坐的白发人,“不过,我要向您推荐一个人。”

    “谁?”

    “安冬。”

    风潇的眉心不易察觉地沉了沉,淡淡转眼看他。

    “安冬?”

    “秦导可能还不知道,安冬现如今是我旗下的艺人了。《一棹天涯》主角三个男人,除了绝对男一烈天涯,还有一个后期黑化的席花,另外有一个最惹人心疼的山寻月。我要你把山寻月的角色给安冬。”

    秦烬脸色更沉了沉,考虑片刻却一口答应:“可以。”

    可以?嗬,倒是痛快。

    “不过,你的手是怎么了?”秦烬问。

    “手怎么了?”纳兰德性这才看到自己搁在茶杯上的手在不受控制地簌簌颤抖,低头看时两条腿也是一样在筛糠,越是想止住它们就越是抽搐得厉害。当下一惊,想不通是刚才被风潇折腾狠了还是自己神经损伤的病还没好。

    “落枕了。”风潇轻描淡写帮答一句。

    拜托,落枕落的是胳膊腿嘛?也不知道谁教他的新潮词。

    “《一棹天涯》会有很多打戏,你可以的吧?”秦烬有些怀疑地问。

    “当然没问题。”

    *****

    送走秦烬后,风潇脸色一直很难看。预约好的大夫准时到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十分质疑到底是什么疗法治好了纳兰德性的疑难杂症。

    “不是打好的吧?”看着纳兰德性胳膊腿儿上七零八落的红痕,大夫啧啧称奇,“打一顿虽然是一种极端刺激,但也没听有人这么治好过啊……”在看到肩头一个明显的牙印时,突然噎住了,心领神会地给他默默盖好衣服。

    “是的,神经方面的病变呢,有时候的确是需要强烈刺激才能治好,啊,这个这个……那啥运动,是吧,不失为一种尝试。你看这不就奏效了么?我要记录下来,回头写个报告……纳兰先生现在的状况呢,大小便失禁是明显改善了,不过这个肢体呢……还有些失控。”

    “能好吗?”

    “说不好。都已经恢复到这个程度了,实在是个奇迹。有一些小障碍,说不定就要跟随一生了。你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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