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帅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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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

    为了不耽误进度,尽管心不在焉,纳兰德性还是依照约定的时间来到片场拍戏。今天有卢俪的两场戏,直到中午,她还没有出现。下午开机前才打来电话,万分抱歉地说来不了了。

    “没关系。”纳兰德性说,其实很能理解她的两难处境,但心里还是很遗憾的,“没关系卢姐姐,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那么下午钟蝶梦的戏就要先撤了,补了两场其他配角的戏。

    天高云淡,微风和暖。纳兰德性坐在棚子底下,没心思看监控器里的画面,低头专注研究手里的谱子。

    风潇当然没告诉他这谱子是用他内裤录下来的。只说一半是从小楼钢琴下捡到的,大约装修的时候遗落在那里的,一半是在他被林安森以胶片要挟割伤大腿那天赶去救他时阿姒在房间里听到并默写下来的,顺便介绍了下“巫罗主声色,长于绘画乐律”的典故。

    静下心来仔细分析,无论是林安森,还是秦屎黄,似乎都极力想把《和光同尘》和工尺谱联系在一起。说明如果有秘密,这秘密必然藏在工尺谱里面。

    可是是什么呢?别说纳兰德性看不出端倪,就连风潇前一晚拜访黄老先生请他翻译谱子时,黄老也表示这谱子正常极了,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当然风潇是把曲名去掉拿给他看的,毕竟少一些人知道这谱子在世的好,要不然翻译完还得杀人灭口,脏手。

    也就是说,虽然得到了完整的曲谱,但他们还是需要那个假秦屎黄来揭示秘密,只不过在谈判中占到了先机而已。那个人自恃掌握着不为人知的信息,看得出来也十分想得到曲谱里的东西,所以就算身份被识破,也一定还会主动联系纳兰德性的。虽然现在他电话还不在服务区。

    所以只好,等。

    就好比“摩斯密码”自成系统,或许是有人借助工尺谱的字符发明了一套先进的密码系统?而不知道规则的人当然是看不出其中隐藏的秘密的。纳兰德性这样想着,抬头看到阿姒又来探班,提了一只大大的蛋糕坐到他对面,春风满面。

    “安冬今天没戏,你怎么又来了?”

    “看你啊。”阿姒撑头凑近过来,故作亲昵笑着说,“喏,阴历生日快乐。”

    “……”今儿还真是他生日嘿,都忙忘了,“谢谢,不过,你怎么知道?”

    阿姒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看着他笑,笑得他心里都有点发毛。虽然表面坐得笔直,但脑子里来来回回翻腾着一句至理名言——女人猛于虎。

    还往过靠,还往过靠,要吃人啊你!

    半分钟后点了支烟企图以粗鲁的烟雾驱赶女士,结果第一口就吸力过猛不慎把自己呛到。

    阿姒忙帮他拍背,温柔地递来一杯茶,说:“慌什么呢?只是觉得这副皮囊好看,看看你而已。”

    “对不起我不喜欢女人。”

    阿姒“噗嗤”笑了,直起身来拆蛋糕:“我知道啊。”

    “我知道你的一切事情。”她又另有所指地说,但声音轻轻软软的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仿佛并没有经过耳道直接就钻进大脑里。回头看时,她果然没有张口,又是隔空传音,“相逢就是有缘,再有两个月就看不到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好记下来。”

    纳兰德性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原来“两个月”真的是个期限啊,是风潇和阿姒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的期限。该不会是……死期?

    而她不张口的原因,大概是感觉到风潇走到了身后。

    风潇看到两人距离近得连一个拳头都插不进去,于是“不小心”踩了阿姒脚上十几万一只的高跟鞋。阿姒来这世界六千年别的没学到,穿戴打扮那可是一等一的上流风范,平常别说纤尘不染了,浑身上下简直干净得发亮。

    鉴于风潇体重有点大,这一脚下去十几万的鞋头都凹陷了。阿姒简直气得脸都炸了,颤抖着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想骂骂不出来。风潇一边道歉一边接过她手里正递向纳兰德性的蛋糕盘子,一边不由分说扶她起来,吩咐片场统筹李小花带乔小姐进休息室去擦鞋子。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就坐下来自顾自吃蛋糕。

    吃了两口美味极了,鼻子里发出一连串满足的叹息,才想起来正事,从兜里摸出纳兰德性的手机递给他说:“秦屎黄来短信了。”

    纳兰德性接过一看,果然是假“秦屎黄”的短信……不过我擦,风潇已经擅自以他的名义跟对方聊了两页了,对话如下——

    “纳兰德性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在拍戏,没听到。”

    “怎么还不接?”

    “不方便。有什么事吗?假先生?”

    时间显示五分钟后,对方才回复,“不想要《和光同尘》另一半谱子了吗?我们谈谈。”

    “实不相瞒,老子手里有完整版谱子。”

    “怎么可能!”

    “并且已经译成工尺谱哦,发现答案是迟早的事情。所以除非假先生还有什么重要线索愿意提供,老子或许还可能考虑给你看一眼谱子全貌,否则没什么好谈了。”

    “大爷!”

    “哎。”

    “艹你大爷!”

    “艹你大爷!”

    又五分钟后。

    “你真是纳兰德性本人吗?不接电话也行,发个自拍给我看看。”

    “*¥%#&%¥%#*&……¥”

    “乱码看不到。上微信发好了,我账号就是手机号,加。”

    底下没了。

    纳兰德性抬头幽怨地白了眼风潇,一会儿工夫大半个蛋糕已经下了他的肚,敢情这家伙喜欢吃甜食?又无语地打开微信一看,见两个人果然转战这边继续聊得热火朝天。

    首先,微信名为“帅不死你赔钱星人”的用户发来了视频邀请。

    风潇顶着纳兰德性的q版头像断然拒绝并回复说:“没wifi。”

    “那你发照片。”

    风潇于是发了一张纳兰德性存在手机里的自拍过去。不过这家伙真是可恶,居然随手选了张美图前的底图就发了,就发了!气得纳兰德性决定以后美完图一定要把原图毁尸灭迹。

    “帅不死你赔钱星人”也不知道信了没,接着又说:“想扳倒林安森吗?谱子里的秘密就是扳倒林家的终极把柄,没有我你绝对解不开。不如我们合作?”

    “怎么说?”

    “明天xx广场xx茶楼见,带上谱子,一个人来。”

    后面没有下文了,但已经足够了。原来是关于林家的秘密?大爷爷的谱子里,藏了关于林家的秘密?似乎更不可思议了。

    “风骚,你怎么解释?”思考了好一会儿,纳兰德性拿着手机质问几乎埋头在奶油蛋糕里的傻大个。

    “我觉得这个人估计知道很多,明天去探探他的身份和真实意图,如果不是敌人,或许可以合作……”

    “老子是说谁准你翻老子手机!还冒名顶替老子!还发老子那么丑的自拍过去!还一口一个‘老子’,被截图了怎么办!老子是那么粗鲁的人吗?!”

    风潇愣了一下,手里的蛋糕也不吃了,无辜地眨着眼睛看他:“我……不可以吗?”

    “……”

    “我还以为,你对我不设防的……我这不是想帮你分忧……”他说,语气一贯的平静傲慢,但还是带了淡淡的失落,嘴角五颜六色的奶油跟着一上一下,颤颤巍巍就是不掉,委屈极了,看得纳兰德性心都要化了。要不是周围全是人,都要把持不住吻上去了。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收工回家……”反正只是不想他看到手机里存了很多偷拍他的照片而已……

    画家的情况还是那样,躺着喘气,油盐不进。

    不过能喘气就好。纳兰德性现在也想通了,不醒就不醒吧,醒了还得跟他解释自己是怎么复活的,还得看他因为没了会画画的右手要死要活,过不了多久还得让他体验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酸爽。不醒好,不醒没烦恼。

    坐在老爹床前端着他最爱吃的一锅肥牛肉胡吃海塞自说自话,又是半宿。

    风潇其实觉得纳兰德性这一点上跟自己非常相似——都有一个不靠谱的爹,从小就是又当儿子又当爹。

    不过父王比这纳兰绅可有责任心多了。哼。

    因为没到睡觉的日子,守着纳兰德性的床,一守又是半宿。

    其实也不是他想守,只是好像漫漫长夜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来得悄无声息,蔓延得了无痕迹,真准备要抽身而退的时候,却发现跟香烟一样,不好戒了。戒了也不要命,但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浑身都难受。

    虽然还有两个月时间。

    望着窗外星空,似乎跟那边世界没什么两样。思绪突然开始天马行空,想着,假如这凡人不是第一千个神农氏之魂的承载者,假如两人不是以这种“以命作契”的方式相遇,他倒真想把他带回浮冰王国自己的宫殿里去,养在笼子里也好,养在掌心里也好,当个有趣的玩物,虽然他寿命有限。毕竟是六千年来唯一让他硬起的家伙,不但意义非凡,而且难能可贵。

    不让他再见安冬,也不让他再见他爹,过去认识的人谁都不要见,不认识的人也不许见。养起来。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种类似……占有欲的东西。暌违一纪一元的冲动,似乎正在,蠢蠢而生。

    ******

    第二天风潇、王建刚、纳兰德性黄金三人组如约来到了“秦屎黄”说的那家茶楼。

    对,他是说过让纳兰德性一个人来。但他说了就要听吗?小楼里的所有人商量得出结论——凭啥?他算哪根葱?莫说手里筹码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就算有价值,一个凡人而已,王建刚分分钟就能把他绑了回小楼,严刑逼供怕他不招?还谈什么条件。

    这一举动成功激怒了“秦屎黄”,于是王建刚也不客气,在他拍案而起质问“为什么不按照约定一个人来”的时候扛起他瘦小的身躯就冲出门上了自家的车。风潇则在后面跟服务员解释,说弟弟不听话,高考失利离家出走,受姨妈所托来带他回家。

    “秦屎黄”那小身板,乍一看还真像个高中生。

    直到一行人走远,服务员才反应过来三月份高什么考。

    “放开我!你们卑鄙无耻!”

    “废话那么多,你不带帮手那是你傻,我们干嘛要陪着你傻!”王建刚骂。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纳兰德性比较关心的问题。

    “哼。”

    “你说《和光同尘》里藏着足以扳倒林家的秘密?怎么说呢?”

    “哼。”

    “你这么急着找到扳倒林家的秘密,是出于什么立场什么目的?”

    “哼。”

    风潇不耐烦一拳打在“秦屎黄”鼻梁上,瞬间鼻血横飞,惨叫声起。然后他揉揉手对纳兰德性说:“你接着问,他‘哼’不出来了。”

    “你……”纳兰德性简直失语,“你这野蛮人,怎么老打人呢!真是气死我了,法治社会懂不懂,法治社会!”

    “秦屎黄”挨了一拳火冒三丈,可是眼看徒手又打不过风潇,只好壮着胆子放狠话:“纳兰德性,你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手下公然打人,也不怕我给你传出去坏了名声?!你等着,明儿我就去医院做鉴定去!”

    “是啊,我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说风骚你不能随便打人,听见了没有?”纳兰德性跟腔教训道,“为了维护我名誉,打完还得杀人灭口,多麻烦。”

    “你、你们……”“秦屎黄”吓得牙齿打颤,一回头竟好像真在风潇眼里看到了森森杀气。

    “所以你可以坦白你的真实身份了吗?”纳兰德性问。

    “不能,”没想到这人还是条汉子,宁死不屈,“先给我看谱子。”

    纳兰德性想了想准备妥协,却被风潇按住,摇头示意不要轻率。

    纳兰德性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套话的人,上次对于林之远也是这样,又不能真的严刑逼供,简直束手无策。只好先带回小楼,慢慢磨了。

    结果一回家,就被薛小西告知朱莎莎来了。

    莎莎已经好久没来了,自从知道她有孕在身,王建刚就不许她操劳了,甚至自作主张替她向报社请了假。

    今天来必然是有事。王建刚急忙把车钥匙往门口的空花盆里一扔就上楼去找莎莎——当然,由于太过心急,失手扔进了旁边的金鱼缸里,这件事让纳兰德性抓狂了很久。

    几分钟后,这边“秦屎黄”还没押解到储物间里,那边王建刚已经扶着体态微隆的莎莎走下楼来。大半月没见而已,她肚子已经十分明显了,脸上也有些浮肿。

    “奇奇,莎莎是来找你的。”王建刚说,“说有一条新闻……”

    不料莎莎突然脚下一滞,险些滑下楼梯,吓得王建刚魂都没了,好容易扶稳,众人才顺着莎莎惊异的目光看到“秦屎黄”身上。

    只听莎莎颤着声音问了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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